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01685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9594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4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656) "——不是肖邦的雨滴前奏,是更激烈的调子。

阿阮追出来时辫子都散了。

她往我书包里塞了团东西,布料摩擦声里藏着金属的冷响。

“明天墨水瓶会打翻。”

她嘴唇几乎没动,“到时候看字条。”

我摸到书包里的硬物。

形状像钥匙,齿痕却参差不齐。

姑母的旧书店亮着灯。

橱窗里摆着《新青年》合订本,玻璃上倒映出两个穿黑制服的人影。

他们帽檐压得很低,手指在书脊上缓慢滑动,像在找什么东西。

“别看。”

姑母把我推进里屋。

煤油灯下,烧焦的日记本摊在桌上,缺角的鸢尾花旁边有褐色的指印。

<我翻开第一页。

纸脆得几乎要碎,上面用铅笔写着:“1937.11.8,程氏藏书楼东墙第三列,《本草纲目》修复本夹层。”

钢琴声突然变近。

我猛地合上日记,却听见程墨白的声音从纸页里渗出来:“……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。”

这不是他平时的语调。

每个字都像磨过的刀片,刮得我耳膜生疼。

煤油灯“啪”地爆了个灯花。

姑母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摇晃,她突然按住我肩膀:“周砚秋的留声机在放《革命练习曲》。”

我这才听清钢琴曲里的鼓点。

不是唱片机的音质,是真实的、带着地板震动的声响——有人在敲击琴键的同时用鞋跟打拍子。

后窗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。

黑猫炸着毛跳上书架,姑母一把掀开窗帘。

程墨白贴在玻璃上的脸惨白如纸,他食指竖在唇前,另一只手举着半张烧焦的照片。

我推开窗缝。

夜风灌进来,带着中药柜最底层的苦味。

“别出声。”

程墨白的气息拂过我耳尖,“他们在用留声机传密码。”

他塞给我一张体温尚存的相纸。

1937年的程家书房在月光下浮现,穿西装的男人举着枪,枪口对准的却是——阿阮的尖叫声刺破夜空。

程墨白像受惊的猫似的弹开,转眼就消失在巷子拐角。

我低头看照片,枪口对准的地方被人用钢笔涂黑了,墨迹下隐约透出“东墙第三列”的字样。

第二天早课,墨水瓶真的翻了。

蓝黑墨水漫过课桌时,阿阮的橡皮滚到我脚边。

她弯腰捡的瞬间,我掌心多了张字条。

油印传单的背面写着:“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1218878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