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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4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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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94) "排泄物和绝望发酵混合的味道。
高墙上绕着铁丝网，牵狼狗的人来回踱步，手中电棍噼啪炸着蓝火花。
“工位”前是密密麻麻的电脑，一张张麻木的脸在屏幕冷光下像鬼。
不“上班”时，铁笼子就是宿舍。
业绩不好，或想跑，惩罚是公开的。
耳光是最轻的。
烧红的烟头摁进胳膊，冒起一丝微焦的白烟。
带倒刺的铁棍砸下，皮开肉绽，能听见自己骨头轻微的碎裂声。
宋强膝盖碎掉那晚，高温湿热，蚊子嗡嗡围攻伤口。
看守把一部卫星电话扔他脸上，龇着黄牙笑：“哭几声给你老子听，让他打钱。”
电话那头，宋爹的声音裂成碎片，抖得不成样子，背景是宋妈撕心裂肺的嚎哭。
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切入，普通话生硬：“缅甸华人商会。
你儿子。
三十五万，全款，我们捞个全乎人出来。
零头二十万，也能捞，但可能少点零件。
自己选。”
宋爹在那头崩溃得喘不上气，只会反复嚎叫：“给！
我们给！
卖血卖命都给！
别动我儿子！
求你们！”
宋强被扔回国境线时，像袋腐烂的垃圾。
三十五万，换回一个枯槁如鬼、少了半口牙、左腿永瘸的儿子。
家里的厂子卖了，债台高筑。
父亲一夜驼背，母亲见他，手抖得端不住一碗水。
宾馆的破电视开着，地方台午间新闻聒噪地填充着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画面一闪，是泰国普吉岛碧海蓝天的旅游宣传片，接着插播一则社会趣闻——照片上的女孩戴墨镜，在游艇上举香槟大笑，背景是狂欢人群。
字幕清晰打出：“本地少女小周打工攒钱独自游泰国，十日记圆梦之旅！”
宋强胃里翻搅，弯下腰剧烈干呕，喉咙里全是苦胆水的味道。
傍晚，天刚擦黑，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接着是急促的、不友好的敲门声。
宋强挪到门边，透过猫眼看见几个穿制服的人。
几乎同时，隔壁传来周妹响亮甜腻的笑声，她大概在直播，手机外放着喧闹的网络神曲：“……谢谢我榜一大哥送的保时捷！
爱你哟！
……嗯？
谁敲门？
等等哦家人们……”(13)脚步声靠近门口。
周妹的声音带着笑意，清晰地从门缝钻出，轻松得像讨论天气： “哦，我之前那男朋友啊？
谁知道呢，可能自己想发财想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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