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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9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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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22) "诚脸上明明灭灭，他任由王素英握着手，没有任何反应，像是睡着了，又像是沉入了另一个无声的世界。
王素英不敢动，怕惊扰了这片刻脆弱的安宁。
她贪恋着他手心里那点微薄的温度，尽管它冰凉。
许久，周守诚的头轻轻一点，像是打瞌睡。
他慢慢抽回手，动作自然，仿佛刚才的交握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。
他站起身，没看王素英，径直走向卫生间。
王素英听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，然后是哗哗的水声。
他在洗漱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站起来，走向卧室。
她需要做点什么，不能停下来，一停下来，那些诊断书上的字就会像毒蛇一样缠上来。
她开始铺床，动作机械。
抖开被子，拉平床单，把周守诚那边容易卷起的被角仔细掖好。
他睡觉不老实，老了也一样，夜里总会把被子卷走大半。
她以前总抱怨，现在却只想把这被角掖得更牢靠些。
卫生间的门开了，周守诚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睡衣走出来，头发湿了几缕，贴在额头上。
他走到床边，看了看铺好的被子，又看了看王素英，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，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站在这里做这些。
“睡吧。”
王素英轻声说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他“嗯”了一声，顺从地躺下，拉高被子，侧过身，背对着她。
王素英关掉大灯，只留一盏昏暗的床头小灯。
她躺在他身边，中间隔着一段习惯性的距离。
黑暗中，她能听到他并不平稳的呼吸声，时而轻浅，时而带着细微的鼾声，然后又猛地停住，像是被什么惊扰。
她睁着眼睛，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。
身边的这个人，和她同床共枕了四十多年，此刻却感觉如此陌生，又如此……脆弱。
他的身体在被子下显出清瘦的轮廓，仿佛一碰就会碎掉。
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，此刻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。
半年前，他开始在凌晨起床，在厨房里叮叮当当。
她抱怨过好几次，说他吵人清梦。
他只是含糊地说“睡不着，找点事做”。
有一次，她起夜，看到他不是在做饭，而是拿着一个空锅，对着燃气灶发呆，灶上根本没有火。
上个月，他拿着她的梳子，问她：“这个……是你的吗？”
她当时还笑他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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