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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8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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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32) "柔，还有一种……一种深沉的，近乎诀别的悲哀。
四目相对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王素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想说什么？
他是不是想起来了？
他是不是要告诉她什么？
可那眼神只持续了短短一瞬。
就像风中残烛，最后跳动了一下，随即熄灭。
他的目光重新变得空洞，焦距散开，仿佛刚才那一刻的清明，只是她的错觉。
他眨了眨眼，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、略带困惑的表情。
“我……我去看新闻。”
他喃喃着，转身，慢吞吞地挪向了客厅的沙发。
王素英僵在原地，手里的碗滑进水槽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。
没有错觉。
那不是错觉。
他清醒的碎片，正在被病魔更快地吞噬。
而他刚才看她的那一眼，像是在用尽最后的气力，记住她的样子。
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，浑身发冷。
那袋放在角落的红色鸡蛋，再次闯入她的视线。
为了它。
她逼着他，去补办了那张可笑的、迟来的“证明”。
证明他们是夫妻。
证明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，有资格在他失去行为能力后，成为他的监护人，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，也……捆绑住他试图推开她的手。
她亲手，把那条他以为能让她自由的退路，给斩断了。
悔恨如同无数细密的针，从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开始扎，蔓延到四肢百骸，痛得她蜷缩起脚趾。
她走到客厅，周守诚已经打开了电视。
屏幕上光影闪烁，新闻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国际形势。
但他并没有看屏幕，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虚空某一点，眼神像两口枯井。
王素英在他身边坐下，挨得很近，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、混合着药味和老人特有的气息。
她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，覆盖在他放在膝盖的手背上。
他的手很凉，皮肤干燥粗糙。
周守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，然后，他极其缓慢地，转动了一下手腕，用他宽厚的、布满皱纹的手掌，轻轻回握住了她的手指。
力道很轻，带着不确定，却那么真实。
王素英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，她死死咬住下唇，才没有哭出声。
电视里喧嚣依旧。
3电视屏幕的光影在周守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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