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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7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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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32) "候，手抖吗？
他是不是一遍遍地练习，才能在那份冰冷的文件上，留下看起来还算平稳的笔迹？
“……趁我还认得她……” 这句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回响，像一把钝刀，来回切割。
水咕嘟咕嘟地开了，白色的蒸汽氤氲上来，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她敲开鸡蛋，看着透明的蛋清裹着橙黄的蛋黄滑入滚水，迅速凝结成白色的云朵。
她以前总觉得，老周近来沉默寡言，是年纪大了，性子闷了。
现在才知道，那沉默里，藏着多少她无法想象的、与遗忘搏斗的惊心动魄。
他不是不想说，是很多话，到了嘴边，忘了。
很多事，刚刚发生，就已经从他那漏洞百出的记忆里溜走了。
他唯一牢牢记住的，反复确认的，是关于她的事吗？
“素英，盐……”周守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王素英吓得一哆嗦，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厨房门口，正看着她。
“什么盐？”
“碗里，没放盐。”
他指了指已经盛好面条的碗。
王素英低头一看，果然忘了放调料。
她手忙脚乱地去拿盐罐，心里怦怦直跳。
他注意到了，他居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。
这是否意味着，在这一刻，他是清醒的？
她把放了盐和香油的面条端到他面前，又把那个圆润的荷包蛋拨到他碗里。
周守诚低下头，拿起筷子，动作有些笨拙地搅动着面条。
他吃得很慢，每一口都像是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。
王素英坐在他对面，食不知味地吃着，目光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。
她看着他花白的头顶，看着他布满老年斑的手背，看着他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突出的腕骨。
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，只有筷子碰到碗边的轻微声响。
吃完，周守诚习惯性地要收拾碗筷。
“放着我来。”
王素英立刻站起来，几乎是抢过了他手里的碗。
周守诚愣了一下，顺从地松开手，站在原地，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。
王素英在水槽边刷着碗，水流声掩盖不住身后那道目光。
她能感觉到，他在看着她。
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茫然，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贪婪的专注。
她猛地转过身。
周守诚果然在看着她，眼神复杂，里面有她熟悉的温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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