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013910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9045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5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72) "丝不苟、甚至有些刻板的笔迹,清晰地列明了他名下那点可怜的财产——这套不大的单位房改房,归女儿周晓丽;他工作几十年积攒下的几万块存款,还有那点养老保险金,全部留给王素英。

在遗嘱的最后,他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写道:“……鉴于我的病情,未来可能丧失民事行为能力,为避免拖累妻子王素英,并保障其晚年生活,我自愿提出,在她同意的前提下,办理离婚手续。

上述财产分配方案,旨在使她能够独立支配大部分财产,望相关部门予以理解。”

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,墨迹似乎因为书写者的颤抖而有些晕开:“此决定,于我尚且认得她,知她是我一生挚爱时做出。”

“于我尚且认得她时做出……”王素英的视线彻底模糊,手里的纸张像秋天的树叶一样簌簌抖动。

她猛地抬起头,目光落在厨房流理台上。

那袋刚刚领回来的红皮鸡蛋,安安稳稳地放在那里。

红色的塑料袋,在节能灯惨白的光线下,鲜艳得刺眼。

为了它。

就是为了这袋价值二十块钱的鸡蛋。

她催促着他,去了民政局,拿到了那本簇新的、象征着他们是合法夫妻的红本子。

而就在那本簇新的结婚证旁边,是这份他耗尽最后清醒,为她谋划好后路、让她能“合法”带走一切、甚至不惜以“离婚”为代价的遗嘱。

她用这崭新的婚姻证明,亲手堵死了他为她安排的、那条他所能想到的最后的生路。

那袋鸡蛋静静地待在角落里,红色的塑料薄膜反射着灯光,像一只只嘲讽的眼睛。

她突然觉得那袋子不是安静的,而是在发烫,滚烫滚烫,隔着几步远的距离,那股灼热已经燎伤了她的手指,烫穿了她的心口。

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遗嘱和诊断书飘落在地。

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卧室里那个熟睡的老人。

后悔吗?

这个词太轻了,像灰尘,根本承载不了她此刻胸腔里那山呼海啸般的崩塌。

那是一种被命运掐住喉咙、连悲鸣都发不出的、彻骨的冰凉和钝痛。

2王素英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。

直到膝盖传来针扎似的酸麻,她才猛地回过神,手忙脚乱地去捡散落一地的纸张。

手指碰到那冰冷的诊断书,又像被烫到一样缩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1209604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