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一枚直接砸在城头女墙上，碎石飞溅间，几名来不及躲闪的晋军士兵被气浪掀得腾空而起，惨叫着从丈高的城墙上坠落。
“报！殿下！南门城墙出现裂缝！”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跑来，声音里满是恐惧。
“殿下，再轰几炮，城墙怕是要塌了！”
可他还没来得及下令修补，又一声巨响传来。
轰！
这一炮精准砸在在南门城门上。
木质城门本是用百年巨木打造，外裹铁皮，可在炮弹面前竟如纸糊一般，瞬间被轰得粉碎。
木屑混着铁皮碎片四处飞溅，城门洞被浓密的烟尘彻底淹没。
“南门破了！”
亲兵的惊呼让朱棡彻底僵在原地。
他怎么也不敢相信，自己引以为傲的太原城防，竟然连一刻钟都没撑住，南城门就这么被轰塌了？
“带本王去看看！”朱棡拔起腰间的长刀，就要往前冲。
“爹，不能去！城墙上太危险了，炮弹还在炸，您要是出事，晋军就完了！”
朱济熺死死拉住他的胳膊，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就在这时，又一名亲兵冲进来，脸色惨白如纸：“殿下，燕军已经冲进南城了！”
朱棡看着儿子焦急的脸，又听着城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，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绝望。
他知道，城墙已破，城门已塌，敌军已进城，再守下去，只会被瓮中捉鳖。
朱棡猛地挥开儿子的手，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狠厉，“不能守了，传本王命令，全军集结，从北门突围！”
“朱棣有炮，我们打不过守城战，那就跟他野战！拼了这五万精锐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！”
他翻身上马，手中长刀直指北门，“兄弟们，今日不是他朱棣死，就是我们亡！随本王冲出去，杀他个片甲不留！”
……
徐辉祖看着往日坚城太原被轰出一个大缺口，僵在原地。
他下意识抬手擦了擦眼睛，仿佛要确认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觉。
方才还巍峨耸立的南门城墙，此刻已塌成一片断壁残垣，木质城门的碎片混着砖石散落在护城河两岸。
“这便是意大利炮的威力？”
徐辉祖喉结滚动，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。
他自幼随父徐达习兵，见过洪武年间最精良的铜炮，也亲历过北征蒙古时的炮火交锋，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攻城利器。
不过十数息功夫，竟能轰塌太原这等天下坚城的城门，简直如神兵降世。
朱棣见徐辉祖这副模样，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，调侃道：“怎么样，徐大帅，本王这意大利炮可还行？能不能守住我大明的太平盛世？”
阿姆斯特朗炮放在洪武年间，足以碾压一切攻城器械，朱棡的太原城，不过是第一个试金石。
徐辉祖回过神，脸色复杂地看向朱棣。
他素来不齿朱棣谋逆之举，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得不承认，朱棣确实有踏平一切坚城的实力，比当年横扫天下的蒙古铁骑还要凶猛。
他对着朱棣郑重拱手，语气中竟多了几分敬佩：“确是神兵利器！”
有此炮在，往后的攻城战模式怕是要彻底变了，守城方凭坚城固守的优势，怕是要不复存在了。
此言非虚。
以往攻城，守军凭丈许高墙便能抵挡数倍敌军，哪怕粮草断绝都能撑上数月。
如今在意大利炮面前，再厚的城墙也不过是待轰的土堆。
徐辉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，若是自己守城，该如何应对这等利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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