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走到棺椁前，抬手轻轻拍了拍棺盖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，又带着几分释然。
“老朱，不是我心狠，是他们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，我没有削除他们宗籍，已是法外开恩了。”
朱棣不想当圣母，很想直接杀了朱榑和朱权，可那样太毁人设，跟历史上的朱允炆逼死朱柏没有区别。
棺内的朱元璋伸出手，想要掀开棺材板阻止，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，随即闭上眼，长长叹了口气。
深秋的午后，天空飘着几缕铅灰色的云。
南京紫禁城宫门外，满朝文武从六部堂官到科道言官，几乎尽数被召至此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仓促召集的茫然。
“曹国公，燕世子紧急召我等入宫，所为何事啊？”有官员凑到李景隆身边打探。
这位国公爷是百官之首，肯定知道内情。
李景隆却苦笑着摇头，“我也是接到左都御史暴大人传话，说世子有大事相商，具体是什么，他没说，我也不知。”
“我等亦是暴大人传的话！”周围几位官员立刻附和。
可暴昭却迟迟没有现身。
有人开始低声议论，“是不是晋王的兵马已经过了黄河？”
“不会吧，听说徐辉祖已经将晋王挡在了潞安城外，晋军久攻不下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道身影出现，正是左都御史暴昭。
他跟几个官员交换了几个眼神，似乎是在传递消息。
礼部尚书任亨泰快步上前，问道：“暴大人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竟要召满朝文武入宫？”
暴昭随口说了一句：“如今晋王在太原起兵，梅驸马在淮安响应，说不定是有紧急军情要商议，我等一会儿进去便知。”
他眼角的余光频频瞟向宫门，心里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按计划，刘荣此刻该在宫内得手，杀了燕世子朱高炽，派人来传信了，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？
就在暴昭心急如焚时，沉重的宫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。
一名内侍走了出来。
“请诸位大人即刻入宫议事。”
内侍的声音平淡无波，却让暴昭的心脏扑通狂跳，脸上也情不自禁露出狂喜的神色。
成了，刘荣一定得手了！
只要把百官引到奉天殿，在先帝灵位前拥立太孙登基，朱棣就算回得来，也只能认下这个事实。
百官跟着内侍，鱼贯而入。
可走着走着，暴昭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。
队伍行进的方向并非奉天殿，而是华盖殿。
他下意识停下脚步，喃喃自语：“不对啊，该去奉天殿才是……”
内侍回头问道：“暴大人觉得什么不对？”
暴昭心头一慌，回过神来，连忙摆手，“没什么，本官只是觉得今日宫道格外干净，想必是宫人用心打扫了。”
可他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。
刘荣到底在搞什么？为何路线会变？难道是宫内出了意外？
来到华盖殿外，可空荡荡的，连个侍卫的影子都没有。
暴昭的脚步顿了顿，为何没有看见刘荣，哪怕派人给自己传个信也好啊。
刚迈进殿门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鼻腔。
百官低头一看，金砖上满是暗红的血迹，有的还未干透，顺着砖缝缓缓流淌，胃里顿时一阵翻涌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怎么会有这么多血？”
有人发出惊呼，声音里满是恐惧，有人脸色惨白，指着地上的血迹连连后退，脚步踉跄差点摔倒，更有胆小的科道言官，直接捂着嘴干呕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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