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98816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4100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34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931) "
他面色不变,只将笔又往前送了送:“拿稳。”
这次,我小心地只握住笔杆中段,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凉意。
笔尖颤抖着落在纸上,墨团晕开,不成字形。
“不对。”
声音落下的同时,一股清冽的气息笼罩下来。
他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后,微微俯身,一只手稳稳地覆上了我握笔的手。
整个后背瞬间僵住。
他手掌的温度透过夏衣,清晰传来,微凉于他的指尖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将我的手连同笔杆完全包裹。
呼吸拂过发顶,有点痒。
“腕悬空,指虚握。”他的声音近在耳畔,牵引着我的手,在纸上缓缓移动。
一个端正的“王”字在笔尖下呈现。
我几乎无法思考,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在手背上那片温热与微凉交织的触感上。
他写完便松了手,直起身,仿佛方才只是纠正一个寻常错误。
“自己试。”
手背上的余温未散,我依着记忆中的力道,屏息写下了一个歪斜却依稀可辨的“王”字。
“尚可。”他目光扫过,随即指向“怡”字,“此字笔顺复杂。”
三哥再次俯身,这次未碰我的手,只以修长手指在纸上方虚划,讲解间,冰凉的指尖偶尔轻蹭过我的手背,带起细微的战栗。
我跟着他的指引落笔,字迹依旧稚拙。
“此处,需顿笔。”他的指尖突然点在我写歪的那一笔上,微凉的触感让我手腕一颤,“重写。”
只得继续。
他立于身后,沉默地看着,偶尔出声点拨。“轻提。”“撇画过长。”“回锋。”他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萦绕,我被那目光与气息笼罩,脸颊发烫,握笔的手心沁出薄汗。
“三哥…”我终是忍不住,声音带了点软弱的祈求,“手…手酸了。”
他停顿片刻,目光从纸上那几个歪扭的字移到我沁汗的鼻尖和绯红的脸颊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取走我手中的笔,“今日便到此。”
我如释重负,立刻吹灯躺下,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微凉的薄被里。
黑暗中,心跳声砰砰作响。
他也躺下了,气息平稳。寂静重新降临。
我悄悄从被褥沿望出去,只看见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手背上似乎还烙印着他掌心的温度和握力,指尖那微凉的触点亦未消散。
萦绕在鼻尖的墨香里,无可避免地掺入了独属于他的清冷气息。
这个三哥,教习字时严苛得像在演练兵法,手段直接,不留情面。
可那微凉的手,清冷的目光,拂过头顶的微弱气流,却像最笨拙也最锋利的刻刀,在我心尖那方寸之地,强势地镌刻下了几个生涩却难以磨灭的字痕。
昨晚被三哥握着写字,手心里那点汗好像到现在都没干透。
早上醒来,发现三哥已经不在屋里了,桌上那几张写满歪扭字迹的纸被整整齐齐地压在砚台下。
推门出去,院子里飘着粥香。
陈季安正在灶台边搅动锅子,看见我出来,脸又习惯性地红了红,但眼神是亮的:“怡儿醒啦?粥马上好。”
“嗯。”我应着,目光却被堂屋门口的情景吸引住了。
陈昭行正被陈砚白按在凳子上,小脸皱成一团,哼哼唧唧地背书:“…子、子曰:学而时习之,不亦…不亦…乐乎?”他背得磕磕绊绊。
“乐乎?”陈砚白的声音清冷,“我看你是‘困乎’。话说你怎么每次值夜,都能值到怡儿的炕旁去?”
陈昭行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跳起来:“三哥!我…我不是故意的!打雷太响了!我…我就…就挨着姐姐睡了一会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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