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幼没说话。
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，像终于找到依靠的小猫，双手慢慢环上他的脖子，指尖轻轻攥着他睡衣的领口，把脸埋得更深。
巧克力的苦味还在舌尖散开，却被这拥抱的暖意冲得淡了。
裴衾宸轻轻拍着她的背，下巴蹭过她的发顶，声音放得极柔，像怕惊扰了怀里的人：
“以后给你备些零食，就放在客厅的柜子里，晚上睡不着了，随时能拿到。”
他顿了顿，低头看了眼茶几上那包被捏皱的薯片，眼底闪过一丝心疼，又补充道：
“不过这些少吃。”
“换成牛肉干、小饼干，还有新鲜水果，嗯？”
褚幼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，头往他颈窝里又蹭了蹭，鼻尖蹭过他温热的皮肤，声音软得像棉花：
“嗯……”
她没多说，只是收紧了圈着他脖子的手，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后颈。
这是她放松下来的小习惯，只有在彻底安心时才会做。
“可是…我总是想吃甜的……”
“想吃甜的也给你备着。”
他指尖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低头蹭过她的发顶，语气软得像棉花。
“芒果干、小蛋糕，还有你刚才没拆的草莓棉花糖，都给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。”
“不过要少吃，不然早上起来容易反酸。”
褚幼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，鼻尖蹭过他的颈窝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：
“嗯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。
褚幼的呼吸渐渐沉了下来，温热的气息变得绵长而平稳，连指尖挠着他后颈的动作都松了，只软软地搭在他的睡衣上。
裴衾宸低头看她。
暖黄灯光里，她的睫毛垂着，像停歇的蝶翼，偶尔轻轻颤一下，嘴角还带着点没褪的软意。
是彻底睡熟了。
他没动，就这么抱着她坐了好一会儿，直到确认她睡得安稳，才慢慢起身。
手臂收紧，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腰和膝弯，脚步放得极轻，连踩在地毯上都几乎没声。
路过茶几时，他瞥了眼散落的零食袋，眉头微蹙，却没停下脚步，只借着月光避开地上的杂物，一步步往楼梯走。
上楼的台阶每踩一步都带着细碎的声响，裴衾宸特意放慢速度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轻声哄着：
“乖，别动。”
“抱你去床上睡。”
睡梦中的褚幼似乎有感应，往他怀里缩了缩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睡衣。
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时，她哼唧了一声，裴衾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，像哄小孩似的顺了顺她的头发。
等她重新沉入睡意，才掖好被角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脸颊。
下楼时，他摸出手机，指尖划过屏幕拨通顾一的电话：
“查一下褚幼近期的医院就诊记录，所有科室都要，十分钟内给我。”
电话那头的顾一应得干脆，没敢多问。
裴衾宸挂了电话，靠在沙发上，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包没拆的草莓棉花糖上。
她刚才颤抖的指尖、空茫的眼神，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。
这绝不是正常失眠的表现。
没到十分钟，顾一的电话就回了过来，语气带着罕见的迟疑：
“抱歉总裁，查不出来。”
“褚总的医疗信息被全部封锁了。”
顾一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应该是动用了特殊渠道，连一次常规体检的痕迹都没有。”
裴衾宸靠在沙发上，喉结狠狠滚了滚。
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，暖黄的光落在那包草莓棉花糖上，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沉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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