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共享办公室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一遍遍翻看那份计划书。
越看，心越凉。
抛开系统警告不谈，单从商业逻辑上，我也能找出不少疑点。
一些关键数据模糊不清，技术标准前后矛盾，尤其是责任条款，写得极其苛刻，一旦出问题，我的公司会被第一个推出去顶锅。
小刘和赵倩也被我叫进来一起研究，小刘从技术角度指出了好几处“不可能实现”的指标。赵倩则从法律层面，标记出了十几个风险巨大的条款。
“老板，这项目……像个陷阱。”小刘直言不讳。
“而且是非常高明的陷阱。”赵倩补充道：“表面上天衣无缝，诱惑极大，但核心条款全是坑。”
他们的判断，和系统那65%可靠性的警告，相互印证。
但我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：万一是真的呢？万一是系统判断失误呢？千亿市场！五个亿启动资金！这足以让我的“默然价值”一夜之间鸟枪换炮，跻身一线！错过这个机会，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这种小打小闹里挣扎！
理性与贪婪在我脑子里激烈搏杀。
李慕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过来，语气依旧亲切，但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压力：“陈总，考虑得怎么样了？好几家巨头都盯着这块肥肉呢，我是看在跟你投缘，才优先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我握着电话，手心全是汗。
我看了一眼窗外，城市华灯初上，繁华背后是冰冷的丛林法则。
“李总，项目我们仔细研究了，前景确实很好。但是……”我深吸一口气，“一些细节方面，我们还需要更明确的保障，特别是责任划分和资金监管……”
“陈默！”李慕的语气陡然变冷，弥勒佛变成了怒目金刚，“我李慕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，一口唾沫一个钉！给你机会，是看得起你！你是不是觉得我李慕的钱不干净？还是觉得我李慕在给你下套？”
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，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，让我呼吸一窒。
“不敢，李总，我只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只是！”李慕打断我：“明天上午九点，签意向协议。签了五个亿立刻到账。不签……”他冷笑一声：“以后在华东这片，你的公司恐怕会寸步难行，你自己掂量！”
电话被挂断，忙音像催命符。
办公室里一片死寂。小刘和赵倩都看着我，脸色凝重。他们都听到了李慕最后的威胁。
“老板，不能签！”小刘急道。
“这是赤裸裸的威胁！”赵倩也又惊又怒。
我瘫坐在椅子上，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。
李慕这是图穷匕见了，用上了势压和威胁。
不签，意味着立刻与这个庞然大物为敌，我的公司可能真的举步维艰。
签了，可能就是带着公司所有人跳进火坑。
我再次看向脑海里的系统界面，那个65%可靠性的提示刺眼无比。
65%……还有35%的概率，是我错了，是系统错了，是我想多了。那35%，代表着一步登天的可能。
贪婪，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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