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雷索，”林轩平静地回应，“巴隆的新武器，离不开拜伦的符文。没有净光之环，我们连那点草药都种不活。我们现在是在投资未来。”
“未来？”雷索嗤笑一声，指着窗外荒芜的田野，“如果连眼下都熬不过去，还有什么未来！我看那个拜伦，就是个吸血的蛀虫！他用花言巧语蛊惑了你！”
这次争吵不欢而散。虽然两人都克制着没有将矛盾公开化，但信任的薄冰上，已然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纹。
裂痕也出现在理念的冲突上。伊尔明虽然接受了净光之环，但对维克多其他的一些“实验”越来越感到不安。尤其是维克多开始尝试用一些蕴含微弱负能量的矿物粉末（据他说是为了模拟“深渊低语”并进行对抗测试）时，伊尔明敏锐地感知到周围自然能量的紊乱和不适。
“他在玩火！”伊尔明找到林轩，苍老的脸上满是忧虑，“我能感觉到，他那些实验散发出的能量波动，虽然微弱，却带着一种……不自然的扭曲。这可能会惊扰土地深处沉睡的平衡，甚至……可能引来一些不好的东西！”他所谓的“不好的东西”，是指那些对负面能量敏感的低级魔物或者邪灵。
林轩不得不再次出面调解。他要求维克多将这类实验转移到更偏远、设有简易隔离法阵的谷底深处进行，并严格限制实验规模和频率。维克多表面上答应了，但林轩能从他推了推单片眼镜的动作中，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和不满。对维克多而言，研究的进展远比所谓的“自然平衡”更重要。
最让林轩担忧的，是维克多与卡斯汀之间越发频繁和隐秘的联系。卡斯汀的商队来访的间隔越来越短，每次除了交割物资，那名沉默的护卫总会与维克多私下交谈片刻。林轩的“源点”虽然无法探知具体内容，但能捕捉到他们交谈时能量场的细微波动，充满了算计和试探。
这天，卡斯汀的商队再次到来。除了常规物资，这次还带来了一小袋晶莹剔透的、散发着寒气的蓝色粉末——“冰晶尘”，一种价格极其昂贵的法师材料，是维克多清单上优先级最高的物品之一。
交割时，卡斯汀本人竟然亲自来了。他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商人模样，把玩着那枚暗银币，笑眯眯地对林轩说：“男爵大人，您这位新顾问，胃口可不小啊。这‘冰晶尘’，可是宫廷法师塔的紧俏货，弄来可费了我不少功夫。”
林轩心中一凛，表面不动声色：“有劳先生了。不知拜伦先生要此物何用？”
卡斯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：“据拜伦先生说，是为了构建一个更稳定的‘能量监测法阵’，以便更好地预警……嗯，比如公爵阁下可能派来的法师探子。”他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“不过，我听到些风声，奥托森公爵那边，最近动静不小。他麾下的‘黑狼卫队’好像正在集结，而且……有目击者看到‘灰塔’的法师出现在了公爵的城堡里。男爵大人，您可要早做打算啊。”
这个消息如同重锤，敲打在林轩心上。黑狼卫队是北境最精锐的正规军，灰塔法师更是帝国知名的战斗法师组织，远非沃尔顿手下的杂牌军和野路子红衣法师可比。
交割完毕，卡斯汀没有多留，带着又一批黑石和几件巴隆打造的、堪称艺术品的精良铁器（被卡斯汀一眼看中，用高价换走）离开了。林轩注意到，维克多拿到那袋冰晶尘后，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，随即匆匆返回了他的“实验室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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