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林粥粥，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，就是他那抗争之路上，最明亮也最坚定的……灯塔。
风暴眼中的翠云峰，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。
但所有人都明白，下一次的风暴，必将更加猛烈。而云烬的“疯批”之路，在守护与毁灭的钢丝上，才刚刚开始。
云烬那句“教教其他‘残次品’”像一颗种子，落在了林粥粥心间那片因连日紧张而略显贫瘠的土壤上，悄然生出带着尖锐刺藤的芽。
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，也太过危险。策反“渊寂”制造的兵器？用“八荣八耻”去感化那些可能连自我意识都被抹除的杀戮工具？听起来比凡人试图用道理说服山洪改道还要荒谬。
但林粥粥看着云烬——这个活生生的、从“归墟海”爬出，如今会因她的眼泪而笨拙安抚，会为了守护一隅安宁而耗尽心神改造阵法的“前·残次品”——那荒谬的念头便有了沉甸甸的重量。
“这……要怎么做？”她压下心头的悸动，声音有些干涩，“我们连他们在哪里，有多少‘残次品’都不知道。”
云烬的目光从寒潭沉寂的水面移开，望向夜空深处，那里星辰晦暗，仿佛也蒙着一层来自“归墟海”的尘埃。“‘蚀灵’印记，秦烈的梦境……这些都是线索。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在调取那些强行解析“巡狩者”获得的海量混乱信息，“‘渊寂’的‘培养皿’并非唯一。他们像撒网一样，在不同的‘灵寂之地’布设据点，进行……筛选和改造。”
“灵寂之地？”
“就是灵气稀薄、规则残缺、或被强大怨念、死气笼罩，易于被他们的力量渗透侵蚀的区域。”云烬解释道，“翠云峰附近的凡人村落被选为‘锚点’，并非偶然。这片区域……在更久远的过去，可能就存在某种‘灵寂’的特性。”
林粥粥恍然。是了，若非此地本身就有“漏洞”，“渊寂”的触角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伸进来。
“我们需要找到其他类似的‘灵寂之地’，或者……找到‘渊寂’废弃的‘培养皿’。”云烬继续道，语气像在制定一个猎杀计划，只是猎杀的对象，是那些被遗弃的、可能尚存一丝本能的同类，“那些被判定为‘不合格’，却又未被彻底销毁的‘残次品’，是突破口。”
林粥粥感到一阵寒意。寻找“渊寂”的废弃基地，接触那些充满不确定性和危险的存在……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，在深渊边缘试探。
“太危险了！”她下意识反对，“你现在状态还不稳定，翠云峰也需要你……”
“正因不稳定，才需要主动出击。”云烬打断她，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，“等待，只会让‘渊寂’准备好更强大的‘巡狩者’，或者更恶毒的阴谋。必须在他们完成下一次‘筛选’和‘投放’之前，打乱他们的节奏。”
他看向林粥粥，眼神复杂：“而且……有些‘残次品’，或许并非自愿成为兵器。他们可能……只是没有选择。”
就像曾经的他。在遇到她，遇到翠云峰之前，他也只是一具被黑暗过去和杀戮本能驱动的空壳。
这句话击中了林粥粥。是啊，如果云烬可以被“教化”，那么其他“残次品”呢？哪怕只能唤醒一个，或许就能在“渊寂”这架冰冷的战争机器上，撬开一道缝隙。
“我……我和你一起去！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做出了决定。她不能让他独自面对那些来自他过去的、可能比他更疯狂或更绝望的“同类”。
云烬看着她，没有立刻答应，而是问道：“你的‘道理’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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