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时无话，只有夜风穿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响。
过了许久，云烬转过身，看向林粥粥，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。
“小老师，”他说，“我想学……阵法。”
林粥粥一怔：“阵法？”
“嗯。”云烬点头，“护山大阵，太弱。需要，加强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。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学习“道理”，而是开始主动寻求力量，用他所能理解和使用的方式，去践行他所说的“守护”。
林粥粥看着他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的侧脸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“好。”她笑着应道，“明天就开始学！不过阵法一道，博大精深，需要循序渐进，可不能像砍价那样直接套用数据模型哦！”
云烬似乎想起了集市上那次失败的“交易实践”，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。
“嗯。”他应道，“循序渐进。”
夜色渐深，翠云峰在加强后的护山大阵光幕笼罩下，如同暴风雨中暂时找到港湾的孤舟。
前路依旧凶险，黑暗中的眼睛并未远离。
但至少今夜，有人选择留下，有人开始为了守护而变得更强。
对于林粥粥而言，她的“素质教育”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、更具挑战性的阶段——如何引导一个拥有毁灭性力量的学生，将他的力量用于建设和守护，而不是堕入过去的黑暗。
这担子很重，但她看着身边已经开始自发学习“阵法”的云烬，觉得……
前途未卜，但值得期待。
云烬说要学阵法，便不是一句空话。
翌日清晨，当林粥粥顶着一对微肿的眼圈（因昨夜忧思过甚，辗转难眠）推开小屋门时，就见云烬已经站在院中，手里拿着一枚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古朴玉简，上面隐隐流动着符文的光泽。他看得极其专注，连林粥粥走近都未察觉。
“这么用功？”林粥粥凑过去，好奇地瞥了一眼玉简内容，顿时觉得头晕眼花——里面是密密麻麻、复杂到令人发指的阵纹结构与灵力流转图示，远超她所能理解的范畴。
云烬抬起头，将玉简递向她：“基础聚灵阵，结构冗余百分之十七，灵力节点分布不均，效率低下。如何优化？”
林粥粥：“……”
她看着云烬那双充满求知欲的黑眸，以及他指尖在玉简虚影上精准点出的几个“冗余节点”，默默把“我们先从认识阵旗和灵石摆放开始”这句话咽了回去。
好吧，对于这位能一眼看穿金丹修士功法破绽、把天劫当淬体教学的学生来说，跳过学前班直接研究微积分，似乎也很合理。
她定了定神，努力回忆着自己那点可怜的阵法常识（主要来自原身记忆和穿越前看的杂书），硬着头皮道：“优化阵法……首先要理解其核心原理。聚灵阵的目的是汇聚天地灵气，那么关键就在于‘引导’和‘汇聚’，就像……就像我们教导弟子，要因势利导，而不是强行灌输……”
她试图用“素质教育”的理论来类比。
云烬听得若有所思，手指在虚空中划动，几道微光随着他的指尖流转，竟隐隐构成一个简化版的聚灵阵雏形，然后他按照林粥粥“因势利导”的说法，尝试调整了几个节点的位置和灵力的输入方式。
嗡——
那虚拟的阵法模型光芒微闪，似乎真的变得……顺畅了一些？
林粥粥瞪大了眼睛。这举一反三的能力，也太逆天了吧！
“有点意思。”云烬看着那优化的模型，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，“继续。”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1092720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