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连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、突兀。
这里就是“秘阁”？不像是一个具体的建筑，更像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通道。
他尝试展开灵识，却发现在这里，灵识被极大压制，只能离体不足三米，再远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。系统界面也受到了强烈干扰，变得模糊不清，只有基础功能还在勉强运行。
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视觉和听觉。
沿着青石巷道向前走去，脚步声在绝对寂静中回荡。巷道并非笔直，不时出现岔路，每一条岔路都通向更深、更暗的未知。他凭借着直觉和戒指传来的一丝微弱指引，选择着方向。
走了不知多久，前方出现了一点不同的光亮。
那是一座极其古老的、完全由各种书籍、卷轴、竹简、甚至兽皮、石板堆砌而成的……书屋？它歪歪扭扭地坐落在巷道的拐角，仿佛随时会垮塌，却又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稳固感。书屋没有门，只有一个敞开的、被书籍淹没的入口，里面透出温暖的、橘黄色的灯光。
一个穿着洗得发白、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儒衫，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的少年，正坐在门口的一个小马扎上，就着灯光，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、封面是某种不知名兽皮的厚书。他旁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，里面装着半碗清水。
听到脚步声，少年抬起头，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惫懒和书卷气的脸。他的眼睛很亮，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“新来的？”少年放下书，打了个哈欠，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，“迷路了？还是来找东西？”
陆清停下脚步，警惕地看着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。在这里出现的，绝非凡俗。
“我来寻‘生命之章’。”陆清直接说道。
“生命之章？”少年歪了歪头，用手指掏了掏耳朵，然后弹了弹，“哦，你说那个啊……记载了部分生命规则本源奥秘的残页嘛，好东西。不过，可不便宜。”
他上下打量着陆清，目光在蕴灵墨斗和陆清手指的戒指上停留了一下，咧开嘴笑了笑：“规矩懂吧？在这里，知识就是货币，记忆是硬通货。你想知道‘生命之章’的下落，或者想借阅它，得付出相应的‘代价’。”
代价……认知或记忆？
“什么代价？”陆清沉声问。
“那得看你要知道多少了。”少年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，“只是想知道它大概在哪个‘书库’，代价小点。如果你想直接拿到它……嘿嘿，那你可能得留下点非常珍贵的东西了，比如……某段对你至关重要的记忆，或者你对某种规则的‘初次认知’。”
他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带着诱惑：“我看你身上有时光的尘埃和规则的烙印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。怎么样？要不要交易？”
陆清心中一凛。这少年看似随意，却能一眼看出他身上的异常。而且，交易代价涉及记忆和认知，这太危险了，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自我。
“我先自己找找。”陆清拒绝了。
少年也不生气，无所谓地耸耸肩：“随你。不过提醒你一句，‘秘阁’很大，大到你无法想象。而且很多地方……不太友好。没有指引，你可能逛到寿元耗尽也找不到你想找的东西，甚至可能迷失在某个知识的陷阱里，变成这里新的‘藏书’。”
他重新坐回马扎，拿起那本大书，懒洋洋地挥了挥手：“祝你好运咯，新人。要是改变主意了，可以回来找我，我叫‘书虫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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