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心弹砸塌工事，摧毁炮位；郑森带来的少量霰弹则在低空爆炸，如同死神的镰刀，横扫着城头任何敢于露头的生命。那座苦心经营的土城，在如此猛烈而精准的炮火打击下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土崩瓦解，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废墟和人间地狱！
炮击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。
当炮声渐渐停歇，硝烟被晨风吹散，展现在众人眼前的，是被彻底夷为平地的土城废墟，以及废墟间零星燃烧的火焰和隐约可见的残肢断臂。
“出击！”赵二虎怒吼一声，率领五百将士如同出闸猛虎，冲出城门，扑向那片废墟。
抵抗微乎其微。幸存的清军早已被刚才那地狱般的炮击吓破了胆，要么仓皇逃窜，要么跪地乞降。赵二虎部几乎兵不血刃便占领了废墟，迅速搜剿残敌，并按照命令，将缴获的几门未被完全摧毁的清军火炮推入壕沟，彻底捣毁了这座前沿堡垒。
整个过程干净利落，从炮击开始到赵二虎部安全撤回城内，不到半个时辰。明军伤亡，微不足道。
朝阳门上下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！许多老兵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，他们被围困、被动挨打太久了，何曾有过如此扬眉吐气、摧枯拉朽般的胜利？
※※※
清军大营，王帐之内。
多尔衮脸色铁青，听着豪格关于土城失守、守军几乎被全歼的汇报。他手中的马鞭被捏得吱嘎作响。
“明军的火炮……竟犀利至此？！”豪格心有余悸，“其射程、精度，远胜我军！那土城……顷刻间便化为齑粉！”
“废物！”多尔衮猛地将马鞭摔在地上，“一座经营月余的土城，半个时辰就丢了！我大清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！”
帐内众将噤若寒蝉。他们同样被明军突然展现出的强大火力所震撼。
“王爷，明寇得此利器，强攻恐非上策啊。”范文程再次劝谏，“不如暂缓攻势，深沟高垒，与其对峙，同时派精骑断其粮道，尤其是……那海上粮道！”
多尔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知道范文程说得对。硬碰硬，在对方拥有如此火炮优势的情况下，八旗勇士的血流得不值。
“传令！各营后撤三里，依托高地，重新构筑防线！没有本王军令，不得擅自出击！”多尔衮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，“另外，给朕盯死海路！多派快船，巡查渤海沿岸，绝不能再让一粒粮食、一门炮运进北京！”
※※※
明军炮击土城大获全胜的消息，如同长了翅膀，迅速传遍了北京内外。
城内军民欢欣鼓舞，对皇帝和“神机营”的崇拜达到了新的高度。就连一直弥漫的饥饿感，似乎都被这胜利的喜悦冲淡了几分。
而消息传到顺军大营，引起的则是另一种复杂的震动。
李自成听着麾下汇报明军火炮如何轻易摧毁清军工事，沉默良久。他原本以为，明军即便获得援助，也不过是勉强续命，没想到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反击能力！
“陛下，看来这崇祯，是真得了海外强援了。”牛金星捻着胡须，眼神闪烁，“其火炮之利，恐非我大顺所能及。如今清虏新挫，锐气已失，或许……是我等与北京接触的良机？”
李自成目光阴沉。他既忌惮明军突然增强的实力，更警惕清军在受挫后的动向。多尔衮会不会因此更加急于寻求与自己的合作？还是说，他会将怒火转向自己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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