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内，油灯如豆，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潮湿的墙壁上，扭曲晃动，一如他们此刻的心境。赵灵儿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，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，激起千层浪。
“灵……灵儿姑娘她，竟然是瞑影阁圣女的女儿？”鲁小班张大了嘴巴，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，他挠着头，原地转了两圈，“这……这简直比我的自动煮面机还能扯！那咱们现在算啥？跟瞑影阁的‘自己人’合作？”
苏云袖紧蹙秀眉，担忧地看向燕临渊：“临渊，灵儿姐姐的话，能信几分？她身处敌营，身不由己，所言所行，未必全然出自本心。这会不会是瞑影阁设下的另一个圈套？”
燕临渊沉默着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枚赵灵儿留下的青铜箭头，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。地宫中赵灵儿留下的生机，暗巷里及时的救援，以及她提及母亲叛逃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，都不似作伪。但幽影尊者、瞑影阁……这些名字本身就代表着诡诈与危险。
“真真假假，现在难以分辨。”燕临渊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冷静，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，朝廷另一路携带秘宝的人马，以及瞑影阁的抢夺计划，绝非空穴来风。文景重伤被擒，李护卫下落不明，我们已无退路。无论灵儿是真心相助还是另有所图，她提供的这个信息，是我们目前破局的唯一切入点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地窖唯一的透气孔旁，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，眼神锐利如鹰。“我们不能坐等灵儿联络，太被动。我们必须主动出击，掌握先机。”
“主动出击？”苏云袖走到他身边，“如何出击？我们对那秘宝、对押运路线一无所知。”
“有一个地方，或许能找到线索。”燕临渊转过头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，“天水镇是西北枢纽，三教九流汇聚之地，必有地下情报交易之所。我们去‘暗市’。”
“暗市？”鲁小班眼睛一亮，“这个俺熟！打听消息、买卖稀奇玩意的地方！不过这种地方鱼龙混杂，危险得很呐！”
“再危险，也比坐以待毙强。”燕临渊语气坚定，“准备一下，子时出发。”
子时的天水镇，白日的喧嚣散去，只剩下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回荡。三道黑影如同鬼魅，避开巡逻的兵丁，穿梭在狭窄的巷道中，最终停在城西一座废弃的城隍庙前。
庙门破败，蛛网密布，看起来荒废已久。鲁小班熟门熟路地在庙门右侧第三块砖石上有节奏地敲击了七下。片刻后，砖石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，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，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。
“跟上。”鲁小班低声道，率先钻了进去。燕临渊和苏云袖紧随其后。
洞口下方是一条向下的石阶，通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。这里便是天水镇的暗市。空气中混杂着烟草、草药、汗水和一种说不清的霉味。形形色色的人影在昏黄的灯笼光下晃动，大多戴着兜帽或面具，低声交谈，交易着各种见不得光的物品和信息，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。
燕临渊三人都用布巾蒙住了半张脸，混入人流之中。燕临渊目标明确，直接走向暗市中几个专门贩卖消息的“包打听”摊位。
然而，接连询问了几人，对方一听到打听“朝廷秘宝”、“西北押运”等字眼，要么讳莫如深地摇头，要么直接摆手赶人，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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