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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沐特意在西厢腾出一间房,当作绣房,墙上挂满了绣到一半的作品:有给孩童做的虎头鞋面子,用“垫绣”让老虎的额头鼓鼓的;有给老人做的寿屏,用“平针绣”绣满松鹤,针脚细密得像撒了把芝麻。
“姑娘,您看这朵牡丹绣得成不?”春桃举着绣绷过来,脸上沾了点丝线的颜色,像只花猫。
苏沐凑近看,花瓣用了渐变色,边缘还特意留了些空隙,看着竟有层朦胧的光晕:“用了‘留空绣’?长进不小。”她想起绣谱里说,这技法是韩绣的精髓,留白处藏着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的意趣。
春桃红了脸:“是李婶教我的,她说绣花不能太满,得给看花的人留点念想。”
苏沐望着满室的绣品,忽然觉得,这些彩线绣出的不只是花鸟,是这些女子重新拾起的日子。她们曾是乱世里的飘萍,如今却能靠自己的针脚换粮换布,活得有了底气。
墨矩来送密信时,见着这满墙的锦绣,忍不住赞道:“这些东西,比铁器还金贵。铁器能伤人,这绣品却能暖人。”
“不止暖人,还能通路。”苏沐展开王夫人托人带来的回信,上面说想请绣娘们做几件韩绣的屏风,送到咸阳的亲戚家,“咸阳那边也认韩绣,往后咱们的绣品,能走得更远。”
她让子默在账本上添了行字:“韩绣十幅,换粟米五石,绸缎两匹,可续。”笔尖划过纸面,留下清晰的痕迹,像绣线在布上走过的针脚。
夜深了,绣房的灯还亮着。苏沐走过窗边,见李寡妇还在灯下忙碌,帕子上的韩山已渐渐清晰,山脚下还绣了个小小的人影,像在眺望。
“李婶,早些歇吧。”苏沐轻声道。
李寡妇抬起头,眼里闪着光:“绣完这点就歇。你看这山,多像咱老家的样子,绣出来,就像还在那儿住着似的。”
苏沐没再说话,转身离开。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那些五彩的丝线上,仿佛能看到这些针脚正悄悄织成一张网,一头连着据点的炊烟,一头系着城里的市集,把那些散落的日子,一点点缝成了完整的模样。
她知道,这些韩绣将来或许能换得更多物资,但更重要的是,它们让这些女子明白了——就算身处乱世,也能用自己的双手,绣出一片安稳的天地。就像那木槿花,再普通不过,却能在贫瘠的土地上,开出热闹的花来。
晨露还挂在草叶上时,苏沐已带着子默和两个熟悉地形的猎户,背着羊皮卷和笔墨出门了。新郑周边的地形她虽大致熟悉,但连日来的变动让旧图多有疏漏——上次暴雨冲垮了城西的石桥,北郊还新发现了一处泉眼,这些都得补进图里。
“先去北郊那处泉眼。”苏沐展开旧图,上面用墨笔勾勒着山脉与河流,边角已被雨水泡得发皱,“上次阿禾说那里的水清甜,或许能作备用水源。”
一行人踩着湿软的泥土往北郊走,猎户老马在前头开路,手里的砍刀劈断挡路的荆棘:“姑娘,这泉眼藏在石缝里,寻常人找不到,还是前几日我追兔子时偶然发现的。”
苏沐点头,让子默在一旁记录:“记着,泉眼周围三丈内有三块大青石,呈品字形,做个标记。”她蹲下身,用手指按了按泥土,“这里地势高,不易积水,适合做隐蔽水源。”
往西行时,果然见那座石桥塌了半截,湍急的河水正从断裂处涌过,浑浊的水花溅湿了岸边的石头。苏沐让子默在图上把石桥圈成红色,旁边注上“危桥,不可过”,又添了条虚线,“从南边的独木桥绕路,虽远百米,但稳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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