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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法子管用吗?”子默有些不解,“他们终究是秦兵,是来占咱韩地的。”
“管用不管用,看的不是他们是谁,是咱们能不能活下去。”苏沐把密报收好,“水至清则无鱼,话至绝则无路。让他们觉得‘百姓尚可安抚’,咱们的日子才能稍微宽些。”
夜风里,隐约传来茶馆的说书声,还在讲着那个“秦兵救老太太”的故事。苏沐知道,这些话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涟漪或许会散,但那点波动,足够让紧绷的弦,松一松了。
而这暂时的松动,就是他们需要的空隙。
据点的东厢房里,十几盏油灯把墙面照得透亮,映着满室翻飞的彩线。苏沐将一方素白的麻布铺在案上,指尖捏着枚银针,丝线在布面游走,转眼就绣出半朵含苞的木槿——这是韩绣里最具代表性的纹样,花瓣边缘的“游针”技法,能让花朵看着像沾着露水般鲜活。
“绣的时候手腕要松,”她抬眼看向围坐的女子们,春桃正拿着针紧张得手都在抖,“就像摘菜时捏菜苗的力道,太用劲会断,太轻又扎不透布。”
韩绣曾是韩国的一绝,尤其是新郑的“双面绣”,能在布的两面绣出不同的纹样,当年常被当作贡品送入王宫。韩亡后,这门手艺渐渐式微,只有少数人家还藏着旧年的绣样。苏沐从张府的库房里翻出几本泛黄的绣谱,上面记载着“盘金绣”“打籽绣”等技法,正是她要教给大家的。
“这是‘打籽绣’,”苏沐拈起黄色丝线,在布面扎下一个小结,像颗饱满的金粟,“用来绣花蕊最妙,看着就像能引来蜜蜂。”她指着谱上的鸳鸯图,“等学会了基础针法,咱们就绣这些吉祥纹样,城里的夫人小姐最爱这个,能换不少粮食。”
角落里的李寡妇听得直点头。她丈夫原是绣坊的染匠,家里还藏着几束当年留下的上等丝线,此刻正小心地往布上穿针,绣的是片小小的柳叶,针脚虽疏,却有模有样。
“苏姑娘,这线总打结咋办?”一个年轻姑娘急道,手里的丝线缠成了乱麻。
苏沐走过去,指尖灵巧地将乱线解开:“线要提前用米水浸过,晾干了才顺滑。就像做人,得先理顺了心气,做事才不慌。”她说着,把自己浸好的丝线分了些给她,“试试这个,保准不打结。”
姑娘们的笑声混着针尖穿过麻布的“沙沙”声,在夜里漾开。苏沐看着她们专注的侧脸,忽然想起张府的老夫人说过,韩绣最讲究“意在针先”,绣者心里有了花的模样,针下才能生花。这些女子大多经历过丧亲之痛,眉宇间总锁着愁绪,可拿起针线时,那份专注里藏着的韧性,比任何纹样都动人。
***七日后,第一幅像样的绣品成了形——是春桃绣的帕子,上面用“盘金绣”绣了只戏水的鸭子,金线在灯下闪闪发亮。苏沐让人把帕子送去张布庄,托张掌柜的女儿带给城里的王夫人。
王夫人是韩国旧臣的遗孀,最念旧物,见了这地道的韩绣帕子,果然欢喜,当即让人送来两石新米,还说“若有绣着木槿花的,再多给些绸缎”。
消息传回据点,女子们都来了劲。李寡妇翻出藏着的靛蓝丝线,开始绣一幅“韩山远眺图”,她说要绣出家乡的样子;那个总把线缠乱的姑娘,竟琢磨出用碎布拼绣的法子,把废弃的布头拼成鸳鸯,看着格外鲜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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