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971225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1421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46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787) "

底下顿时响起一阵议论,有兴奋也有迟疑。一个瘸腿的老铁匠拄着拐杖往前挪了挪:“姑娘是说,咱这些粗手艺,也能拿出来教?”

“大叔您这话说的。”苏沐笑着跳下石台,走到老铁匠身边,“上次您给农具淬火的法子,让锄头耐用了三成,这本事不教给大伙,岂不可惜?”

老铁匠被说得红了脸,挠着后脑勺嘿嘿笑。这时,一个穿粗布裙的妇人站了出来,手里攥着半匹粗麻布:“我、我会纺线织布,就是手法笨……”

“笨啥呀。”苏沐接过麻布摸了摸,“这线匀得很,比集市上买的还结实。正好阿莲她们总说织出来的布容易松,您给指点指点?”

妇人眼睛亮了亮,用力点头。

很快,木桌旁就热闹起来。老铁匠的摊位前围了一圈人,他抡着小锤演示“水淬”,火星溅在石板上,引来一阵惊呼;织布的妇人被几个姑娘围着,手里的木梭飞快穿梭,嘴里念叨着“线要拉紧,纬线松了布就懈了”;角落里,一个干瘦的老汉蹲在地上,教孩子们辨认毒草和药草,指着一株紫色小花说:“这是狼毒,看着好看,碰了能肿三天。”

苏沐转悠到编筐的大婶旁,见她手指翻飞,竹条在怀里听话地成了型,忍不住赞道:“大婶您这手真巧,编的筐方方正正的。”

大婶笑得眼角堆起皱纹:“这算啥,俺娘家祖辈都干这个,编筐得‘心稳手准’,跟做人一个理。”她说着,把竹条分给旁边的少年,“来,试试,别怕扎手。”

忽然传来一阵争执,原来是教打铁的老铁匠和一个年轻后生吵了起来。后生觉得“油淬”比“水淬”好,老铁匠瞪着眼:“你懂个啥!铁器要想硬邦邦,还得是水淬,油淬那是给剪刀用的,软和!”

苏沐赶紧过去打圆场:“大叔,他说的是给农具刃口退火,用油淬确实不容易崩裂。”又转向后生,“但锄头的锄头板得硬,水淬才能刨得动硬土,各有各的理嘛。”

两人这才消了气,老铁匠哼了声:“小子懂点门道,下次再跟你细唠。”

日头升高时,交流场成了个小集市。有人学会了给镰刀开刃,举着亮闪闪的镰刀欢呼;有人捧着歪歪扭扭的小竹筐,被大婶夸“有灵气”;连最害羞的小姑娘,也敢拿着纺车,在妇人指导下转出了第一缕棉线。

苏沐靠在树旁,看着这热闹景象,手里转着根竹条。老铁匠说得对,技艺这东西,藏着掖着就成了死物,你教我一手,我传你一招,大家伙的本事才越来越多,活下去的路也就越来越宽。

远处传来秦兵换岗的脚步声,她抬头望了望,嘴角扬起笑意。就算外面查得再紧,只要这些手艺还在,这些人还在,日子就总有奔头。

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茶摊的幌子上,苏沐已扮作买早点的村姑,蹲在张屠户的肉案旁。旁边几个挑着菜担的老农正闲聊,话题绕不开昨日秦兵砸了李寡妇的摊子——只因她没及时避让巡逻队。

“这些秦狗,眼里哪有咱百姓的活路。”一个老农啐了口唾沫,手里的旱烟杆在地上磕得邦邦响。

苏沐默默递过两个刚买的麦饼,插了句:“大叔,昨儿我在北关见着个秦兵,帮王阿婆把陷进泥里的柴火担挑出来了呢。”

老农愣了愣:“真的?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苏沐掰着麦饼,语气随意得像说家常,“那兵卒看着年纪不大,脸膛黑黑的,还跟王阿婆说‘老丈婆慢点走’,听着倒不像凶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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