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971221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1421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45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4119) "
犬吠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秦兵的呵斥:“仔细搜!郡守说了,任何可疑的柴垛、草堆都别放过!”
苏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能听到秦兵的脚步声在粮囤外徘徊,甚至能闻到他们甲胄上的铁锈味。有个兵卒似乎踢了踢“柴垛”,沉声道:“这稻草看着挺新,劈开看看。”
“劈什么劈,”另一个声音不耐烦道,“昨日刚搜过,一群泥腿子能藏哪去?走了,下一处!”
脚步声渐渐远去,犬吠也弱了。苏沐在草棚里数着数,直到数到一百,才敢重新点亮油灯。后生们从草棚里钻出来,后背都被冷汗浸湿,有人腿一软,差点坐在地上。
“没事了。”苏沐捡起地上的麻袋,“继续搬,寅时过了就来不及了。”
这次,没人再犹豫。后生们扛着麻袋,猫着腰钻进密道入口,油灯的光晕在狭窄的通道里晃动,照出他们脚下深褐色的泥土——这是特意从外面运来的“新土”,盖在密道入口,能掩盖频繁出入的痕迹。
暗仓里,韩校尉正指挥人码粮袋。他脱了盔甲,只穿件短打,额角的汗珠顺着伤疤滑落:“姑娘,这仓快堆满了,剩下的粮食咋办?”
苏沐往深处走了走,用灯照向仓壁——那里有块松动的石板,是韩平标注的“二次暗仓”入口。她用力推开石板,里面露出个仅容两人站立的小空间:“剩下的装这儿,用麦壳填满缝隙,外面再摆两袋陈米,谁也想不到石板后还有文章。”
韩校尉咋舌:“这韩令当年是把新郑挖空了吧?”
“是把活命的路挖通了。”苏沐道,“他说,粮草是命脉,藏得越深,脉就越稳。”
天快亮时,最后一袋粮食搬进了暗仓。苏沐仔细检查了入口的伪装:假石归位,上面覆着新土,还撒了些干枯的草籽,看着与周围的地面别无二致。密道里的青石板也用布擦过,抹去了脚印。
回到粮仓,子默正按苏沐的吩咐,往粮囤里掺些沙土——明面上的粮食要“少”得合理,掺了沙土的陈米最像“快吃完的样子”,能让秦兵放松警惕。
“都处理干净了?”苏沐问。
“放心吧,”子默指着账册,“明面上的账改成‘仅余五百斤’,还故意弄洒了些在地上,看着像耗子偷的。”他又递来块竹牌,上面刻着“△□○”和三只飞鸟,“这是暗仓的存粮数,三只鸟代表三千斤,藏在您的《诗经》夹页里了。”
苏沐接过竹牌,揣进袖中。晨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在空荡荡的粮仓里,只剩下几个装着沙土的空麻袋,风一吹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在说“什么都没有”。
她忽然想起韩平说的“藏粮如藏兵”——兵在暗处才能出奇制胜,粮在暗处,才能让人心安。
早饭时,阿禾端着碗稀粥跑来:“苏姐姐,今日的粥好稀呀。”
苏沐摸了摸他的头,舀了勺稠的给他:“省着点吃,等过了这阵,让你顿顿吃干饭。”
阿禾似懂非懂地点头,小口扒着粥,没注意苏沐望着粮仓方向的眼神——那里藏着的,不只是粮食,是熬过寒冬的希望,是就算被围得水泄不通,也能从地底下刨出活路的底气。
远处的城楼上,秦兵换了岗。苏沐知道,他们迟早还会来搜查,可她不怕了。就像田埂里的种子,就算被黄土埋得再深,只要根还在,总有破土而出的那天。而这些藏在暗仓里的粮食,就是他们扎在这片土地上的根。
据点的空地上支起了七八张木桌,晨光透过稀疏的树影洒在桌面上,映得木屑和线头都泛着暖光。苏沐站在石台上,拍了拍手,将众人的目光聚拢过来:“从今日起,每日辰时到巳时,咱们搞个‘技艺交流’——会打铁的教锻造,懂缝纫的教织布,哪怕是会编筐、能辨草药的,都来露一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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