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971181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1421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32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643) "

秋收的风卷着麦糠掠过晒谷场时,苏沐正蹲在田埂上,手里转着一柄锈迹斑斑的耒。这东西用了三年,木柄磨得发亮,铁头却钝得像块废铁,翻地时总卡在泥里,得三人合力才能拽出来。旁边的老农蹲下来啐了口唾沫:“这破玩意,再用下去,明年开春的地都翻不完。”

苏沐没说话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裹着几块打磨光滑的铁板和一小卷细铁丝。她把耒头拆下来,对着日光眯眼打量——铁头呈扁平的三角形,刃口被岁月啃得坑坑洼洼,翻土时只能浅浅划开一层,遇上硬土块就打滑。

“得改改。”她拿起铁板往铁头上比量,“把刃口磨成弧形,再在背面加块竖板,像这样——”她用炭笔在地上画了个草图,“翻土时竖板能把土往两边推,省得堆在前面挡路。”

老农凑过来看,咂咂嘴:“这能行吗?祖祖辈辈都用三角形的,改了怕不顺手。”
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苏沐找来找铁匠铺的王师傅,把铁板烧红了敲成弧形,又用铁丝把竖板牢牢捆在耒头背面,磨刃时特意让刃口带了点倾斜的角度。傍晚扛着改好的耒去试翻菜园,一耒下去,竟比原来深了半尺,土块被竖板轻轻一推就散成细块,不用再弯腰用手扒拉。

“嘿,真省力!”老农看得直拍大腿,“这弧度刚好顺着劲儿走,不卡泥了!”

苏沐眼里亮了亮,又盯上了场院的脱粒板。原来的木板光溜溜的,麦穗砸上去总弹飞,十下里有三下收不住。她让王师傅在板面上钉了两排斜着的细铁齿,齿尖朝上却不锋利,像排小钩子。试打时,麦穗撞上铁齿就被勾住,来回搓揉几下,麦粒全落在板上,壳子却挂在齿上,一抖就掉,比原来快了一倍。

“还有那浇水的瓢。”她指着墙角那只豁了口的木瓢,“太沉,装满水得俩汉子抬。改成葫芦瓢吧,中间剖开塞个木塞,底下钻个细孔,绑在竹竿上,边走边晃,水顺着孔滴下来,又匀又省劲,不用蹲在田里一勺勺浇了。”

村里的李寡妇听了,抱着她家那只裂了缝的葫芦来找她:“苏姑娘,你看我这葫芦还能用不?我男人走得早,我一个人浇三亩地,腰都快折了。”

苏沐接过葫芦,用麻绳把裂缝缠紧,又在瓢柄处加了段竹管延长:“这样举着不累,孔开小点儿,滴水慢,够苗喝的了。”

改农具的事像长了翅膀,没几日就传到邻村。有人扛着锈锄头来,有人捧着漏底的筛子来,苏沐索性在晒谷场支了个木桌,左边摆着炭笔和草图,右边堆着待改的农具,王师傅带着俩徒弟蹲在旁边敲敲打打,火星溅在麦秸堆上,映得人人脸上发红。

“这镰刀得弯个小弧度,”她拿着磨得锋利的镰刀比划,“割麦时顺着麦秆弯度走,不用拧着胳膊了。”

“这筛子底换成细竹篾,孔眼匀,筛小米时不会漏半粒。”

“还有这独轮车,车轴上抹点猪油,再把轮子改成宽边的,过泥路不陷进去。”

秋收结束时,晒谷场的木桌上摆满了改好的农具:带弧形刃的耒、带铁齿的脱粒板、长柄葫芦瓢、弯刃镰刀……老农们围着这些“新玩意”转,试了又试,笑得满脸褶子。

“苏姑娘,你这脑子咋长的?”有人递来碗麦粥,“就这改了的耒,一亩地能多翻出两担土,明年准能多打粮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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