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97115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81421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2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698) "
天刚蒙蒙亮,城东的早市已热闹起来。挑着菜担的农妇、推着独轮车的货郎、蹲在墙角啃干粮的脚夫,三教九流的人挤在窄巷里,吆喝声、讨价还价声混着油条的香气,蒸腾起一股鲜活的市井气——这是新郑城最真实的脉搏,藏着比郡府公文更可靠的消息。
她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,将墨家令牌藏进袜筒,又在腰间别了个装着铜钱的布袋,活脱脱一个赶早市的贫家女。这是她蛰伏的第四日,李斯的门生还在郡守府盘桓,张府那边暂时安全,她却不能真的躲在铁匠铺里——乱世里,闭耳塞听才是最危险的事。
“姑娘,来点新摘的冬葵?”一个卖菜的老妇笑着招呼,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晨露。
苏沐蹲下身,假装挑拣菜叶,声音压得极低:“听说了吗?昨日西市的王屠户,被秦兵带走了。”
老妇的手顿了顿,飞快地瞥了她一眼,用袖子擦了擦秤杆:“可不是嘛,说是他儿子在赵境当差,通了敌。唉,这年头,沾着‘赵’字就没好。”她往苏沐的菜篮子里多塞了把芫荽,“快走吧,一会儿巡兵该来了。”
这是她们约好的暗号。苏沐前日借买冬葵的由头,给了老妇半吊钱,让她留意坊间的风吹草动——卖菜的摊子摆在十字路口,往来人多嘴杂,最是耳聪目明。多塞的芫荽,是“有要事”的意思。
苏沐付了钱,提着菜篮子往西行。西市的王屠户她认得,是个出了名的孝子,儿子去年被征去赵境当兵,怎么会突然成了“通敌者”?这里面定然有蹊跷。
走到街角的茶摊,她要了碗粗茶,刚坐下,就听到邻桌两个货郎在闲聊。
“……我跟你说,昨夜郡守府来了大人物,骑着黑马,带的兵都佩着虎头符,那气派!”
“虎头符?那不是调兵用的吗?难道要打仗了?”
“谁说不是呢!听说赵境那边败了,秦王发了火,要再派十万兵过去。咱们颍川,怕是要征粮草了。”
苏沐端着茶碗的手紧了紧。十万兵?秦军的粮草本就吃紧,再征,颍川的百姓怕是真要被逼反了。她放下茶钱,刚要起身,却见一个穿青色短打的少年挑着货担经过,扁担上挂着个褪色的布幌子,写着“修补锅碗”。
少年的目光与她相撞,飞快地眨了眨眼——那是墨家弟子的暗号。他走到不远处的破庙前,假装放下担子歇脚,手里的铜锤在砧子上敲了三下:咚、咚咚。
三短一长,是“有急报”。
苏沐不动声色地跟过去,在破庙后墙的阴影里与少年碰头。少年掀开货担底层的木板,露出里面一卷布帛:“墨家的人在赵境探到,秦军败得蹊跷,不是赵括的阵法厉害,是有人在粮草里下了药,兵卒上吐下泻,才被人钻了空子。”
布帛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药罐,旁边写着“巴豆”二字。
苏沐的心猛地一沉。巴豆虽烈,却难藏在粮草里不被发现,除非……是军中有人接应。
“是谁干的?”
“还不清楚,只知道动手的人,用了韩国的‘千丝囊’——一种能把药粉混进米里的细布袋子。”少年压低声音,“墨矩先生让我告诉你,张府的旧部里,有个姓韩的校尉,当年最擅长做这个。”
姓韩的校尉?苏沐忽然想起王屠户的事——他儿子在赵境当兵,会不会就是这个韩校尉的部下?所谓“通敌”,怕是被人当了替罪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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