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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4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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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86) "开校服第二颗纽扣，从领口扯出那条银链子——末端挂着实验室钥匙。
柜门突然被拉开半寸。
老陈的手电光笔直照在周予白脸上。
"美术社补石膏像。
"周予白举起美工刀，刀尖还沾着石膏粉。
他睫毛在强光下投出的阴影，完美遮住了眼底的波动。
老陈的手电往下移，停在我攥着凸透镜的手上。
"物理作业。
"我把镜片转了个面，"凸透镜成像实验。
"雨水从屋顶漏下来，在老陈脚边积成小水洼。
他缺指的左手突然伸向周予白后颈，沾着雨水的指尖擦过那道血痕。
周予白绷紧的肩胛骨几乎要刺破衬衫。
"伤口要消毒。
"老陈收回手，军靴碾过地上的石膏粉，"十点锁楼门。
"脚步声远去后，周予白突然滑坐在地上。
他扯开领口，银色药瓶从内衣口袋滑出来，在积水里滚了半圈。
我弯腰去捡，看见瓶身上用马克笔涂黑的处方签。
"不是抗抑郁药？
"他抢回药瓶的动作太急，指甲在我虎口划出白痕。
"盐酸帕罗西汀缓释片。
"突然笑起来，"和实验室丢的盐酸一个成分。
"窗外闪电劈过，照亮他手腕内侧的针孔，排列得像星座图。
第4章物理竞赛报名表发下来的时候，窗外的悬铃木正在掉叶子。
周予白的名字已经印在表格第一行，铅字比他的签名还工整。
我把表格折成纸飞机，瞄准垃圾桶。
纸飞机撞上林教授的后背，他转身时，眼镜链晃得像吊桥的锁链。
"围棋社活动室。
"他弯腰捡起纸飞机，指腹在"周予白"三个字上蹭了蹭，"现在。
"活动室里的棋盘是榧木的，纹路像被冻住的河流。
林教授从公文包里取出黑子，落在天元。
"珍珑局。
"他说。
周予白坐在我对面，校服袖口沾着美术室的石膏粉。
他落子的手很稳，白子敲在棋盘上的声音像牙齿咬碎冰块。
林教授突然从棋罐底部抽出一张纸。
对折的痕迹已经发黄，边角有医院特有的蓝色印章。
我的呼吸停了。
那是母亲三年前的病历复印件，"胶质母细胞瘤"的诊断结果被红笔圈了出来。
周予白的脖子悬在半空。
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，像手术台上无影灯的轮廓。
"你查我？
"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哑。
林教授用黑子压住病历一角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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