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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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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28) "驾驶座上，连发动引擎的力气都没有。
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，冰得我一哆嗦。
十八年。
从工地力工做起，搬砖、扛水泥，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？
好不容易攒下第一桶金，开了家小公司，一步步做大，娶了楚冉这个当年工地上老兄弟们眼中“天鹅肉”一样的女人。
她跟我吃苦的日子，不长。
公司起来后，我就把她护在了身后。
她本该享受繁华，却在我最巅峰时，遭遇了断崖式的坠落。
“回家。”
楚冉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我侧过头看她。
雨水打湿了她的鬓角，几缕黑发黏在脸颊。
妆有些花了，但无损那份冷艳。
她的眼睛看着前方被雨刷器模糊了的道路，目光空洞。
我鬼使神差地，想起了十八年前，产房外的那个下午。
楚冉难产，折腾了一天一夜。
当护士抱着哇哇啼哭的女儿出来时，我几乎虚脱。
那个笑容和蔼的老护士，姓王，抱着孩子，却先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。
“林先生，别担心，母女平安。
而且啊，您夫人身上，有个了不得的祥瑞呢。”
我当时筋疲力尽，只当是吉利话。
后来，楚冉虚弱地告诉我，王护士说她屁股上，靠近尾椎的地方，有一个淡淡的，像是胎记，又更像是人工烙上去的奇异图案。
方方正正，里面是繁复的纹路。
王护士当时啧啧称奇，说她从没见过这样的“富贵纹”，像是什么古老的符咒，又像是……未来的印记。
说楚冉这是大富大贵，福泽深厚的象征。
那时我正意气风发，只觉得这是好兆头。
甚至，在之后的岁月里，公司顺风顺水，我也偶尔会想起这个“祥瑞”，暗自窃喜。
如今看来，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祥瑞？
富贵？
狗屁！
这“祥瑞”带来的，是倾家荡产，是债主堵门，是妻女即将跟着我流落街头！
恨意，如同毒藤，缠绕住我的心脏。
不是恨楚冉。
是恨我自己，恨这狗娘养的命运！
回到那个租来的、狭小逼仄的出租屋，女儿琳琳已经睡下了。
客厅里堆着还没来得及拆封的搬家纸箱，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墙漆的味道。
楚冉脱下高跟鞋，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，走向浴室。
“我去洗个澡。”
水声哗哗响起。
我瘫在唯一的旧沙发上，像一滩烂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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