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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9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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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下头，开始办理手续。
我听着那老式针式打印机发出“嗡嗡嗡——哒哒哒”的声响，一声一声，像是过去岁月的回响，又像是斩断过去的铡刀。
很快，一沓沓用纸条捆好的钞票，被推到了我的面前。
有大团结，有五十的，有十块的。
厚厚的一摞，散发着油墨的特殊香气。
小王最后把那本已经被剪掉一个角、盖上了“注销”印章的存折递给我，轻声说：“阿姨，您拿好。”
我接过那本已经作废的存折，连同那一大包钱，塞进我随身带来的布袋里。
走出储蓄所大门的那一刻，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块绿色的招牌。
从今天起，我温玉珍，不再是谁的母亲，不再是谁的提款机。
我只是我自己。
08我拎着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回到家时，老宋正焦躁地在屋里踱步。
看到我进来，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：“你跑哪去了！
吓死我了！
我以为你……”他的话在看到我放在桌上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时，戛然而止。
我拉开布袋的绳子，将里面一沓沓的现金全都倒在了我们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。
红的、绿的、棕的钞票，铺了满满一桌子，在昏黄的灯光下，显得那么不真实。
宋卫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
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的钱堆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，手指颤抖着，想去摸一下，又不敢。
“玉珍……这……这是……”“我们的钱。”
我平静地看着他，把那本被剪了角的存折拍在钱堆旁边，“我把户销了。
从今往后，这钱，就是我们俩的养老钱，谁也别想再动一分。”
老宋愣愣地看着我，又看看桌上的钱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
他不是心疼钱，他是心疼我。
他走过来，笨拙地拍了拍我的后背，声音哽咽：“想通了就好，想通了就好。
这钱，本就该是我们的。
委屈你了，玉珍。”
我摇摇头，心里那块压了一下午的巨石，终于落了地。
那一晚，我们俩对着一桌子钱，聊了半宿。
我们聊起年轻时，想去首都看升旗，却因为要攒钱给宋岚买新衣服而没去成。
我们聊起家里的屋顶，一下雨就漏，总想着等宋岚在申城彻底站稳脚跟了再修，一拖就是好几年。
我们聊起老宋那口假牙，早就该换了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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