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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1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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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28) "些刺眼。
“我跟他离了。”
她说，声音很轻，却像用尽了全力，“那天从医院回来，他又打我，怪我生了你这个祸害……我第二天，就去法院起诉了。”
她抬起头，看着我，眼睛里有很多情绪，后悔，羞愧，还有一丝刚刚萌生的、怯怯的坚定。
“妈知道……现在说啥都晚了。
妈对不起你，晚晚。”
她眼泪掉下来，但很快用手背擦掉，“妈以前糊涂，总觉得忍忍就过去了，女人都是这么过的……可你不是。
你活成了妈想都不敢想的样子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：“妈没脸求你原谅。
我就想……就想问问，你公司，或者你那助学金，有没有什么妈能帮上忙的？
扫个地，做个饭，都行。
妈想……想换个活法，从头学起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。
她曾经是我绝望的源头之一，如今却像棵被风雨摧折后，终于想要自己站直的小草。
恨吗？
好像淡了。
爱吗？
也谈不上。
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，在心里涌动。
我侧过身：“进来吧。”
她愣了一下，赶紧弯腰擦了下鞋底，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，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，不敢坐下。
我去倒了杯水给她。
她双手接过，连声说谢谢。
“扫地做饭不用你。”
我看着她说，“如果你想学，可以从小助理做起，但很累，要学电脑，工资也不高。”
她的眼睛瞬间亮了，像濒死的人抓到浮木：“我学！
我能学！
我不怕累！”
这时，门铃又响了。
是顾淮景。
他拿着一束简单的向日葵，站在门口，看到屋内的我妈，有些意外，但很快得体地点头致意。
“没打扰吧？
顺路过来，恭喜你新书大卖。”
他把花递给我，然后很自然地对我说，“另外，之前谈的那个影视项目，平台已经正式立项了。
这是合同草案，你有空看看。”
我妈看着顾淮景，又看看我，眼神复杂，但最终，她低下头，小声说：“你们谈，我……我去阳台看看。”
她端着那杯水，几乎是逃也似的去了小阳台，还把推拉门轻轻带上了。
顾淮景看着我，嘴角有淡淡的笑意：“看来，你这王国里，要多一位子民了。”
我看向阳台。
我妈背对着我们，阳光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。
曾经，家是困住我的深渊，里面有两个我最恨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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