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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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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16) "几年的五粮液，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。
我陪着他喝。
我妈在旁边抹眼泪，劝也劝不住。
"阿默，"我爸的舌头有点大了，"你知道吗？
你爷爷走的那天，拉着我的手，说了好多话……""他说，对不起我，让我跟着受了一辈子的委屈……""他说，咱们家清清白白的，没做过对不起祖宗的事……""他说，让我好好过日子，莫要记恨任何人……"我爸说着说着，眼泪又下来了。
"可我恨啊！
"他拍着桌子，"我恨了几十年！
凭啥子我们被赶出老宅？
凭啥子别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野种？
""我爹一辈子老实本分，从没做过亏心事，为啥子要受这个罪？
"他抱着我，哭得像个孩子。
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坚强的男人，在这一刻，终于把积压了几十年的委屈全部释放了出来。
我拍着他的背，一下一下的。
"爸，都过去了。
以后，咱们昂首挺胸做人。
谁都不敢再看不起咱们。
"那一夜，我爸说了很多很多话。
说了我爷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，说了他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。
说到最后，他醉倒在沙发上，嘴里还在喃喃着："爹，您听见了吗？
咱们家的清白，拿回来了……"我给他盖上被子，站在窗边点了根烟。
窗外，清水镇的夜静悄悄的。
远处祠堂工地的方向，还能看见挖掘机的轮廓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。
我知道，压在我爸心头几十年的那块大石头，终于搬开了。
第二天清晨，祠堂的工地上，人山人海。
几乎全镇的人都来了。
香案摆在正中央，上面供奉着苏氏列祖列宗的牌位。
青烟袅袅，香火旺盛。
在小叔公的主持下，一场庄严的祭祖仪式开始了。
苏益民和苏杰，面如死灰地跪在香案前。
两个人都老了好几岁似的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睛红肿着。
在全族人的注视下，他们朝着我父亲的方向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"咚、咚、咚。
"额头碰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"振业……大哥，"苏益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"我对不起你，对不起二伯……是我们父子猪狗不如，被猪油蒙了心……"他说着说着，竟然也哭了起来。
"我们错了，真的错了……求你，原谅我们……"苏杰也在旁边磕头，额头都磕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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