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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找到了李芹那份保单的完整卷宗。上面清晰地记录着,当初销售人员在明知其有相关病史征兆的情况下,刻意引导她勾选了“否”。而那位销售人员,早已离职,不知所踪。审批流程上,几个关键节点的签名,都与林渊派系的人密切相关。

系统性的。

这个词像一块寒冰,砸进陈昊天的心里。这不是个别人的违规,这是一套成熟的、心照不宣的运作模式。林渊是这个模式最大的受益者和保护伞。

他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。

他想起了林渊偶尔会在办公室,用一部很少使用的加密通讯手机通话,神色谨慎。他想起了苏妮娜的电脑,里面一定存着更多见不得光的东西。

风险极大。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可能会比赵小兵更惨。

但体内那股想要撕裂这虚伪假面的冲动,压倒了恐惧。

他开始留意林渊和苏妮娜的习惯。林渊每周三下午通常会去总公司开会;苏妮娜习惯在午休时去楼下的瑜伽馆。

一个周三的午后,确认林渊已经离开,苏妮娜也去了瑜伽馆,办公区人员稀少。陈昊天深吸一口气,拿着一个需要苏妮娜签字的无关紧要的文件,走向她的办公室。

他的手心沁出冷汗,心跳如擂鼓。他告诉自己,冷静,这只是第一步。

他敲了敲门,无人应答。他拧动门把手,走了进去。

苏妮娜的办公室整洁而冰冷,一如她本人。那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,就放在办公桌上,屏幕暗着。

陈昊天站在桌前,感觉自己像一个踏入禁地的窃贼,血液在耳膜里奔涌。他知道,一旦打开这台电脑,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

他伸出手,指尖悬在开机键上方,微微颤抖。

这一步踏出,

他便从一枚被动承受的棋子,

变成了一个主动窥探秘密的……

挑战者。

门外的走廊,传来了脚步声。

门外的脚步声像鼓点一样敲在陈昊天的心脏上。他猛地缩回手,迅速退到办公桌的侧后方,假装正在浏览书架上的行业报告,血液冲上头顶,耳中嗡嗡作响。

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,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——苏妮娜竟然锁了门!接着,脚步声渐行渐远,似乎是行政人员例行检查。

陈昊天靠在书架上,大口喘着气,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的后背。太冒险了!他低估了苏妮娜的谨慎。短暂的惊恐过后,一股更强烈的执拗涌了上来。越是戒备森严,越说明里面藏着不容示人的秘密。

他不能再贸然行动。必须更有耐心,更谨慎。

接下来的几天,他像一只潜伏在阴影里的猎豹,仔细观察着苏妮娜和林渊的一切习惯。他注意到苏妮娜那台银色笔记本电脑从不离身,下班必定带走。但她的台式办公电脑,似乎存放着一些日常文件和内部通讯记录。

一个周五的傍晚,公司氛围明显松懈。林渊提前离开去参加一个商务晚宴,苏妮娜也被几个关系好的女同事拉着,说要去新开的酒吧坐坐。临走前,苏妮娜似乎有些不放心,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。

“妮娜,走啦!你那破电脑谁稀罕看啊,里面不就点业绩报表嘛!”一个女同事笑着打趣。

苏妮娜扯了扯嘴角,最终还是没有返回去拿笔记本电脑,只是仔细锁好了办公室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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