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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1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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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68) "第一章：喂神的人，先喂土我妈死的时候，眼睛是睁着的。
不是吓的，也不是不甘心。
就是干了——像两颗晒裂的枣核，嵌在深陷的眼窝里，灰蒙蒙的，连光都照不进去。
我跪在她床边，手里攥着一块发霉的压缩饼干。
那是我三天前从死人背包里抠出来的，藏在鞋垫底下，省着给她留最后一口。
可她牙关早就咬死了，嘴唇裂成地图，像一层干透的漆。
“妈……吃点吧。”
我嗓子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。
她没动。
胸口那点微弱的起伏，停了。
我愣了十秒，伸手轻轻合上她的眼皮。
指尖碰到她脸颊时，冰凉，硬，像摸到一块冷陶。
外头突然传来狗叫。
不是野狗那种凄厉的嚎，是人学的——“汪！
汪！
有肉！
有肉！”
我抄起门后的钢筋棍就冲出去。
巷子口，老张骑在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男人身上，手里攥着半截生锈的菜刀，刀尖抵着对方喉咙。
地上散落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——泡过碱水的树皮，能吊命，但吃多了肠子会烂穿。
“我的！
是我先捡的！”
老张吼着，眼白全是血丝，脖子上青筋暴起，像要炸开。
底下那人已经不动了，嘴角淌着黑血，眼睛瞪着天，和我妈一样。
我站在那儿，没动。
钢筋棍垂在身侧，手心全是汗，可身体里却像结了冰。
不是不敢上。
是突然觉得——争这个，没意思。
树皮？
能撑几天？
十天？
半个月？
然后呢？
啃鞋底，吃老鼠，最后像老张这样，为一口烂树皮杀人，再被别人为一口烂树皮撕成碎片？
我妈临死前攥着我的手，嘴唇动了动，没出声。
但我懂。
她想说：“野子，别让人吃了你。”
可在这世道，不吃人，就得被人吃。
除非……你手里有别人没有的东西。
我转身回屋，用破棉被裹好我妈，拖到后院那棵枯死的梧桐树下。
土硬得像铁，我挖了一整夜。
指甲翻了，虎口裂了，血混着土，黏糊糊地糊在掌心。
天快亮时，坑终于够深了。
我把她放进去，盖上土，堆了个小坟包。
没立碑，也没哭。
眼泪早干了，身体里连水都没剩几滴。
我坐在坟前，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——里面是我翻了三天农业局废墟才找到的“宝贝”：一袋黑得发亮的种子，颗粒饱满，摸上去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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