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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前,李建军把赵大爷的照片放进木盒里,跟存款单、自行车发票、省电台的联系方式放在一起。这张泛黄的照片,不仅记录着一位老兵的青春,更记录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一份属于这个年代的敬意和温暖。他知道,以后还会有更多像赵大爷这样的老兵需要帮助,而他,会一直在这里,用自己的声音,为他们传递温暖,传递希望。

初冬的夜晚来得早,西坡村的巷口早就没了人影,只有老槐树上的残叶被风吹得“沙沙”响,像谁在轻轻翻着旧书。李建军骑着“永久”自行车,车筐里放着个布包——里面是兰英刚煮好的红糖姜茶,用保温壶装着,还有件新缝的棉坎肩,是特意给赵大爷做的,右肩处加了两层绒布,能护住旧伤。

白天播节目时,王小强打来电话,说赵大爷夜里疼得厉害,总在院里踱步,还对着旧照片发呆,不敢跟孩子说。李建军放心不下,播完节目就往村里赶,连晚饭都没顾上吃,兰英硬塞了两个玉米饼在他兜里,说“你陪大爷聊得晚,垫垫肚子”。

到了赵大爷家院门口,老远就看见屋里亮着煤油灯,昏黄的光从窗纸透出来,在地上映出个佝偻的影子。李建军轻轻敲了敲门,里面传来赵大爷沙哑的声音:“谁啊?这么晚了。”

“大爷,是我,建军。”李建军推开门,就看见赵大爷坐在炕沿上,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,右肩微微耸着,显然又疼了。炕桌上摆着个空搪瓷杯,里面的水早就凉了,旁边还放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,领口处缝着颗褪色的五角星。

“你咋来了?这么晚了,路上不安全。”赵大爷赶紧想站起来,却被李建军按住了。李建军把保温壶放在桌上,倒出杯红糖姜茶,递到他手里:“兰英煮的,驱寒,您先喝点暖暖身子。我听小强说您夜里疼得睡不着,过来陪您唠唠。”

赵大爷捧着茶杯,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胳膊往上爬,他喝了口,姜的辣混着糖的甜,呛得他咳嗽了两声,眼里却泛起了点湿意。他指了指炕桌上的照片,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:“这是我当年在朝鲜拍的,旁边的是王建国,跟我一个村的,一起去的战场,没一起回来。”

李建军凑过去看照片——黑白的画面已经模糊,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雪地里,脸上冻得通红,却笑得精神,赵大爷的右胳膊搭在王建国肩上,看着结实得很。他摸了摸兜里的玩具麦克风,没刻意去听,却能清晰感受到赵大爷心里翻涌的情绪,像结了冰的河慢慢化开,带着股说不出的酸:“那年冬天特别冷,雪没到膝盖,我们趴在雪地里守阵地,一动不敢动,生怕被敌人发现。建国的脚冻得发黑,还跟我说‘哥,等胜利了,我带你去俺家吃饺子’,结果……”

“大爷,您慢慢说,不急。”李建军递过张纸巾,又帮他把棉坎肩拿过来,“兰英给您做的,右肩加了绒布,您试试,能护住伤。”

赵大爷接过坎肩,手指摸着绒布的纹理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砸在照片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:“我这肩膀,就是那时候冻的。那天守了三天三夜,粮食吃完了,水也冻成了冰,只能啃雪。后来敌人的炮弹炸过来,我把建国往身后拉,一块弹片擦着我肩膀过去,流的血在雪地里冻成了冰碴子。我以为我要死了,建国背着我跑,跑了两里地,他的脚都冻掉了一块肉,还跟我说‘哥,你不能死,咱还没回家呢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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