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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门被踹开的瞬间,血味裹着药味扑面而来。

吴瑞被绑在中央的铁椅上,浑身是伤:手腕的铁链勒得皮肤溃烂,后背的鞭痕渗着血,连额角都肿着淤青。他蜷在椅子里,像只被打蔫的小猫,脖子上还挂着张日山去年给的贝壳项链——小鲸鱼的银链磨得发亮,沾着干涸的血。

“瑞瑞……”张日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伸手想去碰他,指尖刚碰到吴瑞的手背,又猛地缩回——孩子的皮肤冷得像冰,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
张起灵的眼神冷得吓人,却悄悄攥紧了手里的星星木雕(那是他之前给吴瑞刻的,背面有“安安的官官”)。黑瞎子蹲下来,摸了摸吴瑞的脉搏,皱着眉:“还有气,但快撑不住了。”

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时,吴瑞刚好悠悠转醒。

他看见三个男人站在门口,张日山的眼睛红得像兔子,张起灵的黑帽压得低,黑瞎子手里攥着短刀。他想喊“山山”“官官”,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,只能发出细碎的“呜”声。

“别怕。”张日山蹲下来,声音轻得像哄小孩,“我们来接你了。”

吴瑞的眼泪砸在铁椅上,他伸手想去够张日山的手,却被铁链拽得疼:“山山……哥……”

黑瞎子突然踹开旁边的柜子,里面滚出三个汪家守卫:“妈的,敢动吴家的孩子!”

张起灵已经闪身出去,术数光闪过,守卫的脖子像被无形的手掐住,瞬间软倒。

张日山抱着吴瑞,手指发抖地解开铁链——铁链磨得他掌心发红,却比不上看见吴瑞伤口的心疼。

密室的门被关上时,吴瑞已经昏过去了。

三人站在走廊里,张日山抱着吴瑞,张起灵和黑瞎子站在两侧。吴瑞的身上全是伤口,每动一下都疼得皱眉头,张日山的眼泪滴在他发顶:“我们……不知道怎么抱你。”

张起灵的手悬在吴瑞的背上,想拍又不敢拍,最后轻轻碰了碰他的发旋,“没事了。”

黑瞎子从怀里掏出热姜茶,递过去:“先带回去,找医生。”

张日山低头,吻了吻吴瑞的额头:“瑞瑞,我们回家。”

雨停了,月光穿过云层,照在三人的背影上。

张日山抱着吴瑞,张起灵走在左边,黑瞎子跟在右边。吴瑞的手指动了动,攥住张日山的衣角——像庙会时攥着他的袖子,像被抓时攥着贝壳项链。

病房里,白色的墙壁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,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,温度调得很低,仿佛要把这狭小的空间变成一个冰窖。然而,躺在病床上的吴瑞却仿佛置身于一个炽热的火炉之中,浑身烧得滚烫。

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单。那被单原本是平整地盖在他身上的,可此刻,却被他蜷缩的身体弄得皱巴巴的。他像一只受伤的小虾米,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,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,双腿也弯曲着,似乎这样能让他稍微舒服一些,能抵御住那如潮水般袭来的热度。

吴瑞的额角上,贴着一片退烧贴。那退烧贴原本是干爽的,可此刻,却洇出了一片湿漉漉的水渍。水渍慢慢地扩散开来,仿佛是退烧贴也在为他的高烧而担忧,流下了心疼的泪水。他的睫毛上,挂着细碎的汗珠,那些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,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每当吴瑞轻轻一动,汗珠就会顺着他的睫毛滑落,滴落在他的脸颊上,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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