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921919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73007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39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4079) "

他厌恶自己。

厌恶自己是张家族长,厌恶自己有天授的血脉,厌恶自己让吴瑞每天喝苦药。如果不是他,吴瑞不会躺在病床上;如果不是他,吴瑞不会怕苦怕疼;如果不是他……

“官官?”吴瑞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孩子已经喝完药,正举着空碗晃了晃,“我喝完了!”

张起灵赶紧走过去,接过碗。他的手在抖,碗里的药汁洒了一点在桌角:“安安,你……”

“没事!”吴瑞扑过去,抱住他的腰,“官官,我不苦!山山说,喝了药病就好了,就能和你们一起捡贝壳啦!”

张起灵的喉咙像塞了块棉花。他抱住孩子,把脸埋进吴瑞的发顶——橘子糖的甜香裹着药味,钻进他的鼻子里。

都是因为我。

都是张家的人,天生就要承受这些。

张日山站在旁边,看着相拥的两人,眼眶发热。

他走过去,摸了摸吴瑞的头:“安安真棒。”然后转向张起灵,声音里带着点少见的温柔: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
张起灵抬头,黑帽下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:“如果不是我……”

“没有如果。”张日山打断他,伸手握住他的手腕——张起灵的手腕上,还留着天授发作时的掐痕,“是我们一起选的。”

他指了指吴瑞,“是他选了要帮我们守着,是我们选了要陪他一起喝苦药。”

吴瑞从张起灵怀里探出头,举着蜡笔说:“对!我们一起喝药,一起画星星,一起捡贝壳!”

张起灵看着孩子的笑,忽然想起昨天晚上,吴瑞蜷在他怀里,说“官官,我帮你守着天授”。

原来,最珍贵的不是“没有痛苦”,是“有人一起扛”。

傍晚的风裹着海腥味吹进来,吹得餐桌上的画纸哗哗响。

吴瑞趴在桌上,用蜡笔给张起灵画星星——金黄色的星星,带着橘色的光晕,旁边写着“官官的星星,不苦”。

张起灵接过画纸,指尖碰到蜡笔印,忽然笑了。

“安安,”他说,“这个星星,我要贴在房间里。”

“好!”吴瑞跳起来,抱着画纸跑向楼梯,“我还要画更多,给山山也画!”

张日山看着吴瑞的背影,又看向张起灵——男人的黑帽歪了,嘴角却带着点极淡的笑。

他走过去,抱住张起灵:“我们一起,陪他喝药,陪他画星星,陪他长大。”

张起灵点点头,把脸埋进张日山的颈窝:“好。”

深夜,张起灵坐在吴瑞的床边,看着孩子睡熟的脸。

他的手里攥着吴瑞画的星星画纸,指尖摩挲着“官官的星星,不苦”几个字。

他不再是张家族长。

不是天授的容器。

他是官官,是安安的官官,是和张日山一起,守着这个家的男人。

窗外的海浪声传来,张起灵轻轻摸了摸吴瑞的发顶:“安安,以后,苦药我们一起喝,甜糖我们一起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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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浪卷着碎金涌上来,吴瑞光着脚踩在浅滩上,小渔网甩得“啪啪”响。他的金棕色头发沾着海水,贴在额角,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——自从病好,这孩子像只刚出笼的小麻雀,整天追着蝴蝶跑,抢张日山的渔网,或者蹲在官官脚边,把捡来的贝壳往他口袋里塞。

“官官!看我抓到小螃蟹!”吴瑞举着渔网扑过来,网里的螃蟹挥着钳子,夹了他的指尖一下。他疼得皱眉头,却还是笑着把螃蟹放进张日山的竹篓:“山山,这个给你!”

张日山笑着揉他的头:“我们安安真厉害。”

张起灵蹲在不远处,看着两个孩子——吴瑞的指尖渗着血,他偷偷摸出怀里的手帕,想递过去,却又缩了缩手。直到吴瑞跑过来拽他的袖子:“官官,我的手疼……”他才赶紧接过,用帕子轻轻擦:“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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