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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风裹着桂香钻进院子,梧桐叶筛下细碎的阳光,落在吴邪的小火车轨道上。
吴邪蹲在地上,把塑料小火车放在轨道上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:“小火车,嘟嘟嘟,载着弟弟去旅行……”他的小屁股翘得老高,脚边的蚂蚁洞被他挖得平平的,几只蚂蚁正排着队往洞口搬面包屑。
而躺在梧桐树下躺椅上的吴瑞,正静静地看着他。
他的眼睛还是有些肿,睫毛上沾着点阳光,像落了层金粉。身上的病号服换成了柔软的棉麻衬衫,是吴邪昨天非要给他挑的——“弟弟穿蓝色的,像天空!”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轻轻碰了碰躺椅的扶手,似乎想坐起来,却又没力气。
“安安?”
吴二白的声音从廊下传来,带着点不敢置信的颤音。
他站在那里,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,衬衫领口敞着,眼睛红得像兔子。昨天晚上他守了吴瑞一夜,凌晨时分,吴瑞的手指突然动了动——不是仪器故障,不是幻觉,是真的、带着温度的动。
然后,吴瑞就醒了。
不是彻底清醒,更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里浮上来,意识还飘着,但能听见声音,能看见光。
吴瑞听见了。
他转过脸,看向廊下的吴二白,嘴唇动了动,发出极轻的、带着气音的回应:
“……爸爸。”
这两个字,像一颗石子投进吴二白的心湖,溅起滔天巨浪。
他快步走过去,脚步有点踉跄,却还是稳住,蹲在躺椅边,伸手轻轻碰了碰吴瑞的手背——温热的,真实的,带着孩子特有的软嫩。
“安安,你醒了?”他的声音哑得厉害,眼眶里泛着水光,“有没有哪里难受?要不要喝水?”
吴瑞摇了摇头,眼睛弯成小小的月牙,声音轻得像风:
“……不饿。”
“想……看邪邪玩。”
这句话,让吴二白的眼泪终于掉下来。
他赶紧抹了把脸,抬头看向院子里的吴邪——那小崽子还在埋头玩火车,压根没注意到这边。
“邪邪!”吴二白喊了一嗓子,声音里带着点颤,“过来,看弟弟!”
吴邪抬起头,手里的火车“哐当”一声掉在轨道上。他瞪着眼睛,连滚带爬地跑过来,蹲在躺椅边,盯着吴瑞看了半天,突然扑过去,小手轻轻摸吴瑞的脸:
“弟弟!你醒啦!你真的醒啦!”他的眼泪砸在吴瑞的手背上,“我以为你再也不醒了!我还想带你去看我的小火车,带你去抓蚂蚁!”
吴瑞看着他,嘴角翘了翘,露出一个极淡的、却真实的笑:
“……好。”
站在梧桐树旁的黑瞎子,把烟掐灭在树根下,发出一声感慨的叹息:
“哟,二爷,您这福气,可算来了。”他走过来,伸手拍了拍吴二白的肩膀,语气里带着点少见的温柔,“当初在医院,谁都不敢说这话——这小子,居然熬过来了。”
吴二白没说话,只是握着吴瑞的手,指尖微微发抖。
他抬头看向天空,阳光正好,梧桐叶沙沙响,吴邪的笑声像一串银铃,撞在院墙上,反弹回来,裹着桂香,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这是他们家,第一次有这样的声音。
不是仪器的“滴滴”声,不是医生的叹息声,不是吴二白一个人的沉默。
是孩子的笑声,是兄弟的互动,是 来之不易的、热气腾腾的幸福。
吴瑞看着院子里的两个男人——一个是他爸爸,红着眼眶笑;一个是黑叔叔,叼着没点的烟,却在笑。他忽然觉得,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,现在终于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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