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鹰涧事件的余波在外域坊市间回荡，种种猜测与传闻将凌云与凌家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色彩。而在凌家矿区内部，氛围却愈发凝实、有序，仿佛一台精密仪器，在经历过初次实战检验后，运转得更加沉稳自信。
慕容雪并未如寻常访客般在事件后急于告辞，反而以“深入考察合作潜力”为由，继续留在了矿区。她的停留，自然逃不过凌云的眼睛，也让他意识到，这位慕容家的小姐，所图恐怕比单纯的商业合作更深。
这日清晨，晨曦微露，矿区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灵雾之中。慕容雪并未待在客舍，而是信步来到了技术研发司外围的一处观景台。这里原本是矿脉的一处高地，被凌云稍加修整，铺设了青石板，安置了石桌石凳，可俯瞰大半个矿区与远山，视野极佳。
她没想到，凌云竟也在此。他并未穿着那身象征地位的三阶法袍，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色布衣，正负手而立，眺望着下方渐渐苏醒的矿区。蒸腾的地脉灵气与晨光交织，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，筑基后的气息与这天地环境似乎更加契合。
“凌公子好早。”慕容雪敛衽一礼，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凌云闻声转身，脸上并无意外之色，微微颔首：“慕容小姐。此处视野尚可，晨间灵气也最为纯净活泼，适合静思。”
“确实是个好地方。”慕容雪走到石桌旁，自然地坐下，“比起内域诸多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，此地更显开阔真实。”她目光扫过下方井然有序的工坊、穿梭其间精神饱满的子弟，以及那隐约传来的、富有节奏的机械运转声，感叹道，“公子治下，气象一新，生机勃勃，令人惊叹。”
“不过是让合适的人，在合适的岗位上，做合适的事。”凌云走到她对面的石凳坐下，凌小五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出现，奉上两杯清茶，茶香袅袅，带着一丝矿区特有的矿物气息，却又奇异地清冽提神。
“这便是公子的‘科学管理’之效？”慕容雪端起茶杯，轻轻嗅了嗅，并未立刻饮用，而是看向凌云，“落鹰涧之事，坊间传闻颇多，皆云诡异难测。不知公子可否为雪解惑，那无形无影之击，究竟是何原理？”她问得直接，目光清澈，带着纯粹的好奇与探究。
凌云看了她一眼，并未隐瞒，简单解释道：“无非是远程触发预设的灵能装置，辅以精确的情报与时机把握。关键在于信息的获取、传递与执行效率，而非施法者本身的修为高低。”
“信息……效率……”慕容雪细细品味着这两个词，“所以，在公子看来，未来的争斗，将不再是修士个体修为与法术的比拼，而是整个体系，从情报、生产到战术执行的整体较量？”
“个体力量终有极限，而体系的力量，可以无限优化、迭代、扩张。”凌云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就像这杯茶，”他指了指慕容雪手中的茶杯，“从茶树种植、采摘、炒制，到冲泡的水温、时间，每一个环节皆可优化，最终呈现的滋味，便远非随意泡制可比。”
慕容雪闻言，终于轻啜了一口茶汤，感受着那独特的香气在口中弥漫，眼眸微亮：“此言大善。我慕容家经商，亦讲究渠道、信息、物流、资金周转之效率。只是，从未有人将其提炼至如此根本之道。”她放下茶杯，目光灼灼地看向凌云，“公子之‘科学’，似乎可应用于世间万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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