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雪看着那不断跳动、脉络清晰的数据流，眼中闪过震惊。如此清晰、直观地掌控一个庞大生产体系的运行，她从未在任何家族或宗门见过。这需要何等精密的计算与管理系统？
“公子之才，令人叹服。”慕容雪由衷道，“只是，此法虽妙，却动了许多人的‘奶酪’。内域不少传统势力，对公子这套‘奇技淫巧’颇有微词，萧家更是视公子为眼中钉。公子可知，你推出的低价符箓，已让萧家掌控的三个低阶符箓作坊濒临倒闭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凌云语气平静，“市场的选择，无关对错，唯有效率与价值。萧家若因此报复，我接着便是。至于内域的看法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深邃，“当我的产品足够好，价格足够低，能带来的利益足够大时，所谓的‘微词’，自然会变成‘真香’。”
“真香？”慕容雪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疑惑。
“一种……基于现实利益而改变立场的普遍规律。”凌云没有过多解释，转而道，“慕容家若有意合作，我可以提供比市场批发价再低一成的优惠，但有两个条件。”
“公子请讲。”
“第一，销售所得，需以七成比例，兑换为我指定的、慕容家渠道能获取的特定原材料和基础阵法器件。第二，我需要慕容家情报网，共享关于萧家及内域陈家针对我之动向的、有价值的信息。”
慕容雪沉吟片刻。第一个条件是典型的以物易物，加深捆绑；第二个条件则涉及情报交换，风险更高。但凌云给出的价格优势和其展现的潜力……
“此事关乎重大，雪需传讯回家族，由长辈定夺。”她没有立刻答应，但态度已然松动。
“可以。”凌云并不意外，“在慕容小姐得到回复前，不妨在矿区多看看。或许，你会对‘科学’有更直观的认识。”
送走慕容雪，凌云的脸色并未放松。他回到内室，凌勇已等候在此，脸色凝重。
“司主，刚收到外围巡逻队用新型‘实时通讯符’传回的消息，我们在西边三十里处的一处小型精铁矿据点，昨夜遭遇不明身份修士袭击，驻守的五名子弟三死两伤，所有开采出的精铁矿被劫掠一空。”
凌云眼中寒光一闪。来了吗？萧家的反击，或者，还夹杂着别的影子？
他走到矿区沙盘前，目光落在那个被标记为“已废弃”的小型矿点上。那里资源已近枯竭，守卫力量薄弱，袭击者选择这里，是试探，也是挑衅。
“通知凌海、凌川两位执事，加强所有外围据点的警戒等级，启动所有预警阵法。凌勇，你亲自带一队精锐，乘坐新改装的‘疾风舟’，前往事发地点勘察，收集一切可疑痕迹，尤其是能量残留和物质样本。”
“是！”凌勇领命，立刻转身离去。
凌云独自站在沙盘前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筑基成功，技术研发司成立，慕容家寻求合作……一切看似顺利，但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坐视他壮大。
“技术革新是矛，制度优化是盾。”他低声自语，“但现在，有人想试试我这面盾，够不够硬，我这把矛，够不够利。”
夜色如墨，唯有矿区核心的几处灯火与阵法灵光在黑暗中坚守。凌云站在技术研发司的指挥室内，面前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光幕，上面正实时显示着凌勇小队传回的勘察画面与数据。
精铁矿据点一片狼藉，简易的工棚被焚毁，地面上散落着战斗痕迹和已然干涸的暗红色血迹。留守子弟的尸体已被收敛，但那浓重的血腥味与灵力溃散后的残余波动，依旧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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