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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番话,既回应了质疑,又将问题提升到了“国帑”的高度,让王少监一时难以反驳。监臣最终拍板,同意在右校署范围内,选择三处不同类型的工程,扩大试行范围,并要求陈远进一步完善检验与追责流程。

陈远在将作监初步打开了局面,但他也清楚,王少监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团体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他一面紧抓试行推广,一面更加谨慎地处理人际关系,对监内其他官员保持尊重,对底层匠吏则多以请教、合作的态度相处。
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
这日散朝后,王少监并未直接回衙,而是转道去了城中一处幽静的茶舍。雅间内,已有两人在等候。一人是长安西市颇有规模的“隆盛木料行”的东家,另一人,则是在朝中颇有清望、素与山东世家往来密切的御史台侍御史,周玹。

“王少监,那姓陈的小儿,如今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!”隆盛木料行的东家姓钱,胖脸上满是焦急,“他那什么分级法若真推行开,我等库存的甲等材销路大减,这……这损失可就大了!”

王少监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,叹道:“钱东家少安毋躁。此子圣眷正浓,又有李少监暗中支持,一时倒也难动。”

一直沉默的周御史放下茶杯,淡淡道:“圣眷?哼,不过是陛下被其奇技所惑罢了。我大唐立国之本,在于礼法纲常,在于农桑正道。此子先以农事标新立异,如今又染指将作,妄改百年成规,长此以往,必使匠人舍本逐末,风气败坏!听闻其主持的农学司,如今还在用瓷器、琉璃做些不伦不类的‘实验’,耗费钱粮,于增产百姓口粮有何实质助益?不过是欺世盗名!”

他顿了顿,看向王少监:“王公,将作监乃国家重器,岂容此等幸进之辈肆意妄为?其所行之事,看似节省,实则动摇根基。譬如那木料分级,若因此导致官署建筑失固,岂非因小失大?此等隐患,不可不察。”

王少监眼中精光一闪,明白了周御史的意思。从工程质量、耗费国帑、败坏风气等“大义”入手,弹劾陈远,远比直接攻击其个人更有效力。而且,周御史出身清流,由他出面,更能引起那些重视传统、对“格物”之学心存疑虑的朝臣共鸣。

“周御史所言极是。”王少监点头,“此子行事,确有多处可诟病之处。只是……需有确凿实证。”

周御史微微一笑:“听闻其农学司内,培育那林邑野稻,靡费颇多,至今未见其利。且用瓷器、琉璃等物,奢靡无度,岂是忧国忧民之辈所为?至于将作监之事……王少监执掌部分工程,其中可做文章之处,想必不少。”

一场针对陈远的暗流,开始悄然汇聚。

与此同时,农学司内,陈远正与张拙观察着暖房中的稻苗。苗株依旧纤细,但总算在精心调控的温度和湿度下存活了下来,只是生长速度缓慢。

“老师,南边来信,交州的占城稻已进入分蘖期,长势甚好,当地老农都称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之快的稻子。”张拙汇报着好消息,但眉宇间也有忧色,“只是……朝中似乎有些不好的风声,说我们农学司是‘销金窟’,占城稻是‘食之无味’的鸡肋。”

陈远轻轻拨弄着一片稻叶,神色不变:“意料之中。我们动了些人的利益,又行了些人不理解的事,若无人非议,反倒奇怪了。”他直起身,看向窗外将作监方向,“木料分级之事,触动了采购的惯例;这占城稻,则挑战了他们对‘良种’的固有认知。由他们说去吧,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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