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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0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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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1996) "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剥脱的时刻，他也要离开？
“所以……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，带着她自己都鄙夷的乞求。
陈默转过身，重新看向她，那双总是温和垂下的眼睛里，此刻清晰映照出她狼狈不堪的影子。
“所以，”他接过了她的话，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，“我们现在，可以重新谈一谈了。”
他没有说“我原谅你”，也没有说“我们完了”。
他只是说“重新谈一谈”。
谈什么？
如何分割财产？
还是如何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？
周蔓不知道，她只觉得无边的寒冷包裹了她。
陈默弯腰，捡起之前被他折叠好放在椅背上的那条灰色围裙，动作缓慢而细致地再次将它展开，抚平上面并不存在的褶皱。
然后，他走向门口，没有回头。
“饭菜凉了，微波炉热一分钟就好。”
他拉开门，外面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他依旧不算高大的背影，“我今晚去工作室住。”
门被轻轻带上，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不重，却像最终落下的铡刀，斩断了什么。
周蔓独自坐在一片狼藉的寂静里，昂贵的香水味似乎还未散尽，却混合着凉掉的饭菜油腥气，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。
她看着餐桌上那碗他盛给她的、已经凝了一层油花的冬瓜排骨汤，看着那两张颠覆了她世界的证书和银行卡，看着这个华丽而冰冷的“家”。
她终于明白，他带走的，不仅仅是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。
他带走的是这七年来，她加诸在他身上所有轻视的烙印，和她赖以生存的全部虚假繁荣。
而留给她的，除了一个破产失业的现实，还有一个需要她独自面对、重新审视的，破碎的世界，和一个她从未真正认识过的，陌生的丈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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