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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室!

那是工程核心的数据计算和图纸绘制之所!

虽然只是“协助整理”,但意味着他彻底脱离了苦役的身份,接触到了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工程技术核心!

赵青恍恍惚惚地走出工棚,夕阳的余晖刺得他眼睛发疼。

他抬起手,看着掌心被炭笔和竹简磨出的新茧,以及虎口处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。

他没有狂喜,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。

他回头望了一眼西区那片他曾经劳作过的山坡,排水渠的轮廓在暮色中已依稀可见。

然后,他转向那座更加庞大、更加幽深、如同蛰伏巨兽般的骊山陵墓主体。

三个月的期限,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并未消失。

但他脚下的路,似乎又往前延伸了一小步。

从捡到那个生锈的打火机开始,到指认它的“平凡”,到骊山挖渠,再到提出“野路子”的分流法……他靠着一点点记忆,一点点急智,和大量不顾一切的挣扎,竟然真的在这绝境里,撬开了一丝缝隙。

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。

计室里的勾心斗角?

更复杂的技术难题?

还是最终无法完成始皇要求而降临的雷霆之怒?

他只知道,他不能再回头了。

他捏了捏怀里那个早已空空如也、却依旧留着肉脯和盐末味道的小布包,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烟火气的空气,迈步向着那座象征着帝国工程智慧核心的“计室”走去。

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,依旧瘦弱,却似乎,不再像刚来时那样,风一吹就倒了。

计室并非赵青想象中的窗明几净。

它更像一个巨大、繁忙,且充满特定气味的工坊。

空气里常年弥漫着竹木的清香、墨块的松烟味,以及一种……计算过度后的焦灼气息。

他被分配给一个姓程的老计吏打下手。

程计吏干瘦,严肃,鼻梁上架着一副用水晶精心磨制的单片眼镜,看人时总微微仰着头,让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。

他对赵青这个凭空塞进来、据说“懂点野路子”的前役夫,显然缺乏好感。

“整理这些,”程计吏用指关节敲了敲旁边半人高的一摞竹简,声音没有起伏,“地宫东区,过去三个月的夯土沉降记录。

按日期、区段、沉降刻度,重新誊录校核。

错一处,今晚就别想领食。”

赵青看着那密密麻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0814357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