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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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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09) "差点摔倒。
他勉强站定，抬眼望去，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失去了言语。
视野所及，是漫山遍野的人。
密密麻麻，如同迁徙的蚁群，覆盖了整片山峦。
无数**着上身、只在腰间围着破旧犊鼻裤的役夫，在陡峭的山坡和深挖的土方间蠕动着。
号子声、夯土声、开采石料的撞击声、监工的斥骂声、还有隐约传来的痛苦呻吟，混合成一股庞大、混乱、令人窒息的喧嚣，冲击着他的耳膜。
空气中弥漫着尘土、汗臭，以及一种……若有若无的**气味。
远处，骊山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，山体被开凿出巨大的断面，如同一个流着脓血的伤口。
更远处，陵墓的封土堆已经初具规模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，匍匐在大地之上。
“看什么看！
新来的，这边！”
一个手持皮鞭、脸色黝黑的监工走了过来，用鞭梢指了指旁边一个堆放工具的地方，“去领工具！
今日开挖西侧排水渠，误了工期，仔细你们的皮！”
赵青浑浑噩噩地跟着其他几个新来的囚徒走过去，领到了一把沉重的石锛（bēn，一种古代劈削工具）和一个破旧的藤筐。
石锛的木头手柄粗糙扎手，沉得他几乎提不动。
他被驱赶着，汇入了那无边无际的人流。
身边是一个个沉默或麻木的脸孔，汗水在他们古铜色的脊背上流淌，汇成一道道泥泞的溪流。
脚下的土地被踩得坚硬如铁，混合着碎石和不知名的污秽。
他学着别人的样子，举起石锛，朝着坚硬的土层砸下去。
“铛！”
一声闷响，石锛被弹起，震得他虎口发麻，手臂酸痛，土层上只留下一个白点。
监工冰冷的眼神立刻扫了过来。
赵青心头一紧，咬着牙，再次举起石锛。
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……汗水很快就浸透了他那件原本就破旧的T恤，黏糊糊地贴在身上。
手臂像是灌了铅，每挥动一次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疼痛。
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，也炙烤着他这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、格格不入的灵魂。
他望着眼前仿佛永远也挖不完的土方，望着远处那巍峨如山、似乎永无竣工之日的陵墓，又想起始皇帝那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“三月之期”。
一股巨大的绝望和荒谬感再次涌上心头。
专业课挂科……在这里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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