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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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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68) "亮……就好了。”
“天亮……就好了？”
我喃喃重复着这句充满绝望暗示的话。
他是什么意思？
天亮之后，我会怎么样？
像那些空白的人形躯干一样被“种”下去？
还是像燕子一样，被剥下脸皮，成为玉米秆上新的装饰？
不！
我不能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躺在这里！
陈老头进了里屋，关上了门。
堂屋里只剩下我和那盏摇曳的油灯。
我挣扎着，用双臂支撑起身体，靠在门板上，剧烈地喘息。
必须想办法！
必须！
我的目光在昏暗的堂屋里疯狂扫视，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。
窗户？
都被木条钉死了。
后门？
这屋子只有这一个出口。
武器？
除了那根掉落的树枝，只有墙角立着一把生锈的柴刀。
柴刀！
一丝微弱的希望燃起。
我手脚并用地爬过去，抓起那把柴刀。
很沉，刀刃布满锈迹和缺口，但握在手里，多少给了我一丁点虚假的安全感。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
不是一个人，是很多人。
脚步声沉重而杂乱，正朝着陈老头家围拢过来。
我猛地贴到门缝边，向外窥视。
月光下，影影绰绰，至少有二三十个村民，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外。
他们手里拿着锄头、草叉，面无表情，眼神空洞，像一群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。
而站在最前面的，正是根生叔！
他依旧穿着那身日常的旧衣服，但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敦厚，只有一种冰冷的、非人的漠然。
他的目光，仿佛穿透了薄薄的门板，直接钉在了我的身上。
“阿毅，”根生叔开口了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，清晰地传进屋里，“出来吧。
‘祖灵’在等你。
时辰到了。”
我握紧了手里的柴刀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，身体却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外面是几十个被蛊惑或者同化的村民，我拿着这把破柴刀，能做什么？
“别做傻事，孩子。”
里屋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，陈老头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，带着叹息，“反抗只会更痛苦。
顺从‘祖灵’，你会成为村子的一部分，获得……另一种永恒。”
去他妈的永恒！
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突然从心底涌起。
横竖都是死，我宁愿拼一把！
我猛地举起柴刀，不是冲向门口，而是狠狠劈向旁边被木条钉死的窗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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