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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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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32) "慌。
然而,陈老头脸上的睡意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。
那不是惊恐,不是疑惑,而是一种……混合了怜悯、无奈,甚至是一丝……了然的麻木。
他没有立刻回应我的呼喊,也没有惊慌失措地去叫人,只是默默地把门完全拉开,侧了侧身。
“先进来吧,孩子,”他的声音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,“外面冷,进来说。”
他这反常的镇定像一盆冰水,从我头顶浇下,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激动和狂喜。
一股比在玉米地里感受到的更深邃、更绝望的寒意,顺着脊椎,慢慢爬满了我的全身。
我僵在门口,看着他脸上那复杂难言的表情,看着他身后那盏在昏暗中摇曳的、发出微弱黄光的旧油灯。
为什么……他一点都不惊讶?
为什么……他的眼神……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?
像是……早就知道那片玉米地里……有什么。
我像一尊被雨打湿的泥塑,僵在陈老头家的门槛上,进退不得。
屋里那盏油灯的光晕,此刻不再代表温暖和安全,反而像墓穴里引诱飞蛾的鬼火,散发着陈腐与死亡的气息。
陈老头见我不动,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,还有一种……认命般的悲凉。
他伸手,不是拉我,而是轻轻推了我一把,力道不大,却让我一个趔趄,跌进了屋内。
“哐当。”
他反手关上了门,那声音不响,却像棺材盖合拢,彻底隔绝了我与外面那个尚存一丝正常假象的世界。
我猛地转身,背靠着冰冷的木门,心脏在肋骨后面发疯般撞击。
“陈伯!
你…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
那片玉米地!
它吃人!
它把人的脸皮……挂在秆子上!”
我的声音尖锐得变形,试图用喊叫唤醒他,也唤醒自己几乎崩溃的神经。
陈老头没有理会我的激动,他佝偻着背,慢慢走到那张破旧的八仙桌旁,伸出枯瘦的手指,拨了拨油灯的灯芯。
火光跳跃了一下,将他脸上沟壑纵横的阴影拉扯得更加诡异。
“知道,咋能不知道呢。”
他抬起眼皮,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跳动的火光下,竟反射出一种异样的光,“年年都知道。
从俺爹那辈,从俺爷爷那辈……就知道。”
他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一张条凳:“坐吧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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