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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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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24) "三年前他记的。
一开始，他还写‘赈灾银需尽快发放，不可延误’，可后来，字迹越来越乱，最后几页，只写了‘官字两张口，不贪难立足’。”
他叹了口气，“他不是一开始就坏的。
是官场的应酬，是商人的算计，慢慢把他裹住了。
他总说‘等我有了足够的钱和权，就能帮更多人’，可走着走着，就忘了一开始想帮的是谁。”
王啸看着账本上熟悉的字迹，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他想起小时候，爹教他写自己的名字，说“啸字要有力，做人也要顶天立地”。
可现在，这账本上的字，却像一把把小刀子，扎得他心疼。
“李御史的血书，你要看看吗？”
裴文正把那封暗红的纸递过去，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临死前还说‘别让王奎再错下去’。
我和无忧、云阳子去找你爹时，其实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——我们想让他回头，想让他把赃款交出来，哪怕是去自首，也比继续错下去好。”
王啸接过血书，指尖碰到纸时，觉得冰凉。
上面的字歪歪扭扭，却透着股决绝：“赈灾银乃民之性命，王奎贪墨，实乃国之蛀虫。
吾虽死，亦要揭发，望后来者莫忘百姓之苦。”
“我杀了无忧禅师……”王啸的声音轻得像耳语，“我还想杀你和云阳道长……”“人都会犯错，重要的是能不能改。”
裴文正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你爹犯了错，付出了代价。
你现在知道了真相，就该想想，以后要走什么路。
是继续活在仇恨里，还是帮你爹，还那些灾民一个公道？”
王啸抬起头，看着裴文正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叶，洒在裴文正的脸上，温和却坚定。
他想起爹年轻时的样子，想起无忧禅师闭着眼的神情，想起云阳子说的“莫要一错再错”。
“我想帮灾民。”
王啸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抖，却多了些力气，“我想把那些被贪走的钱，都找回来。”
裴文正笑了，把粥碗递给他：“好。
先把粥喝了，身子养好了，我们一起想办法。
这听竹小苑，以后也有你的一碗茶。”
王啸接过粥碗，温热的粥滑进胃里，驱散了些寒意。
窗外的竹子还在响，这一次，却不像之前那样让人烦躁，反倒多了些安心的感觉。
他知道，以后的路还长，还会有很多难走的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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