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884831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65491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7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881) "
他手中拿着一把破旧的竹扫帚,正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清扫着台阶上的落叶。
他的动作很慢,很专注,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片台阶。
他对顾战这一行人的到来视若无睹。
“钟伯。”
顾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听到这个称呼,那老人扫地的动作才缓缓停了下来。
他抬起头,一双浑浊的、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静静地看向顾战。
“王爷。”
他开口了,声音嘶哑,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。
没有行礼,没有卑躬屈膝,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,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顾战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态度,指了指怀里的顾盼盼,沉声说道:“盼盼想她娘了,我带她,进去看看。”
他说着便要抱着顾盼盼踏上台阶,走向主屋。
然而那老人却将手中的扫帚横了过来。
不偏不倚,正好拦住了顾战的去路。
“王爷,您忘了。”
钟伯的语气依旧是平铺直叙,没有任何波澜。
“王妃娘娘临终前有过遗命。”
“这听雨轩任何人,都可进入。”
“但这主屋,没有王妃的信物,谁,都不能踏入半步。”
“就算是您,也不行。”
这话一出,顾战身后的亲卫们脸色全都变了。
一个下人竟敢公然阻拦王爷?
简直是胆大包天!
顾战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。
他当然记得这个规矩,因为这规矩就是他当年亲口答应妻子的。
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个老仆人竟然还如此固执地遵守着。
“钟伯,”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,“本王今日只是带盼盼进去看看,并无他意。”
“老奴只认信物,不认人。”
钟伯的回答简单,直接,不留任何余地。
气氛瞬间僵持住了。
顾战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。
他总不能对自己亡妻最忠心的老仆人动用武力吧?
林婉儿在一旁眼底深处,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笑意。
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,这次“禁地之行”就要在此画上句号时。
一个软糯又带着一丝怯意的奶音,忽然从顾战的怀里响了起来。
“伯……伯伯……”
顾盼-伸出肉乎乎的小手,指着钟伯。
“窝……窝有……”
顾盼盼那软软糯糯的声音,在这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她身上。
顾战低下头,看着怀里那个小小的、粉雕玉琢的女儿,眼神里充满了困惑。
“盼盼,你说……你有什么?”
林婉儿也眯起了眼睛,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。
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只有钟伯那双古井无波的浑浊眼眸,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。
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了顾盼盼。
顾盼盼没有看任何人。
她只是用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回望着钟伯。
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,伸出自己那肉乎乎的小手,伸进了自己胸前挂着的一个小小的、绣着兰花草的锦缎荷包里。
那个荷包是她贴身戴着的,里面放着几颗糖和一些亮晶晶的小石头,是她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最喜欢的“宝贝”。
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摸出一颗糖来。
然而她的小手在荷包里摸索了半天,最后颤巍巍地摸出了一样东西。
那是一块玉。
一块很小很小的玉佩。
玉佩通体温润,色泽是上好的羊脂白,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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