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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任由我嘶吼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:"朕知道。但柳家势大,前朝不稳,朕需要平衡……婉茹的父亲,朕会补偿。"
"补偿?"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泪流满面,"用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来补偿?萧景琰,你的江山,你的平衡,非要用人命来堆砌吗?!"
他深深地看着我,眼神复杂难辨,有痛楚,有无奈,或许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愧疚:"年年,朕是皇帝。"
好一个"朕是皇帝"!
这一句话,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残存的情分,也彻底斩断。
"滚。"我指着殿门,声音嘶哑,带着彻骨的恨意,"你给我滚出去!我不想再看到你!"
他没有再说什么,转身离去。在他踏出殿门的那一刻,我瘫软在地,终于失声痛哭。
婉茹,是我害了你…… 如果不是与我交好,你不会被卷入这场阴谋…… 如果不是我送了那块布料,你不会成为他们选中的替罪羊…… 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
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,哭得撕心裂肺。为婉茹无辜惨死,为这吃人皇宫的冷酷无情,也为我自己这无法挣脱的、可悲的命运。
自婉茹死后,我许久都不曾理会皇帝。
那个会亮着眼睛给我带话本子、会偷偷抱怨霞光锦像锦鸡的姑娘。
那个只想吃点甜食、看些闲书,与世无争的女子。
就因为这深宫的倾轧,成了宫斗的牺牲品。她有什么错?错在与我交好?错在生性纯良?
我终日坐在婉茹常坐的那个位置,看着窗外她最爱的海棠树,仿佛还能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在说:"姐姐,这新出的《南山记》文笔尚可,聊作消遣。" 手边,还放着她没来得及吃完的半包松子糖。
沈微年,你太天真了! 在这吃人的地方,退缩和隐忍换不来平安,只会让你和你身边在意的人,一个接一个地被吞噬! 今日是婉茹,明日会是谁?是采薇?是抱荷?还是远在边关的姐姐和昊儿?
柳如兰,你为何一定要逼我?我本想守着这永和宫方寸之地,安稳度过余生,可你连这点念想都不给我。
既然退让换不来安宁,那就别怪我了。
皇帝又选秀了,后宫添了好几张鲜嫩如初蕊的面孔,莺声燕语,将本就繁华的宫廷点缀得愈发喧闹。我原以为,他早该忘了我这处偏僻冷清的角落,忘了我这个不合时宜的旧人。
正是在这样的心境下,萧景琰却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,竟日日来我这儿点卯。他通常是在批阅完奏折后的傍晚时分到来,也不多话,只默然坐在窗下的紫檀木扶手椅上,慢慢啜饮着我奉上的清茶,偶尔会随手翻翻我放置在矮几上的书——多是些地方志或山水游记,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,直到宫灯初上,方才起身离去。
"你这儿的茶,倒是比别处清洌些。"他今日又来,端着那套素雅的青瓷茶具,忽然开口,打破了惯常的沉默。
我正低头专心绣着一方帕子,闻言,手中银针走势未停,连头也未抬,只语气平淡无波地回应:"是去岁冬日收集、埋在梅树下窖藏的雪水,本性寒凉,加之茶叶只是普通的六安瓜片,本就没什么烟火燥气。"
他沉默了片刻,目光落在我低垂的眉眼上,忽而又问:"你身子弱,格外畏寒,如今……可好些了?"
我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,那细如牛毛的绣花针险些刺破指腹。从前?他竟还记得我从前的模样?真是天大的笑话。那个畏寒、需要他呵护的沈微年,早已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,一起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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