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2883294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16514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40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830) "

苏婉茹愣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,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,挣扎着,踉跄地站了起来。因跪得太久,双腿血脉不通,她刚一站起便向前软倒。

“小心。”我下意识伸手虚扶了一下,采薇已抢先一步将人扶住。

“多谢太子妃娘娘……”苏婉茹借力站稳,声音哽咽,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,目光感激地看向我,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话本子。
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淡淡道:“书不错。”

苏婉茹脸颊蓦地一红,像是秘密被窥破,讷讷不知如何作答。

这便是我们的初遇。后来我才知道,苏婉茹是吏部尚书的千金,刚入东宫不久,因不懂“规矩”,无意中折了柳如兰最爱的牡丹,便被罚在烈日下跪足两个时辰。

自那以后,苏婉茹偶尔会来揽月轩请安。起初只是循例,后来便渐渐带了亲手做的点心,或是新得的话本子。

“娘娘,这是新出的《南山记》,文笔尚可,聊作消遣。”她将书递上,眼神亮晶晶的,带着分享的喜悦。

我让采薇收下,也会回赠些宫外寻来的蜜饯或苏绣花样。我们常常对坐半日,有时各看各的书,偶尔交流一下跌宕的情节;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庭前花开花落,云卷云舒。

我渐渐发现,苏婉茹对太子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、源自骨子里的疏离。有一次,太子赏了苏婉茹一匹极为珍贵的进贡霞光锦。苏婉茹谢恩时规矩十足,转头到了我这里,却悄悄拉着我的袖子撇嘴抱怨:“娘娘您瞧这颜色,艳得晃眼,穿在身上岂不像只开了屏的锦鸡?还不如换成银子多买几册孤本呢!”

我闻言,看着她那副嫌弃又认真的小模样,忍不住轻笑出声。那是自失去孩子后,我少有的、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
我发现这苏婉茹性子与我颇为投缘,安静不张扬,与我在一起时,既不刻意讨好,也不畏惧我的身份,相处起来竟难得的轻松。

一次,两人在凉亭下棋,苏婉茹落下一子,忽然轻声问道:“娘娘,您说……在这东宫里,不想着得到殿下欢心,是不是很傻?”

我执棋的手一顿,抬眸看她,对上那双清澈却带着一丝怅然的眸子,反问道:“你不想?”

苏婉茹胆子倒是大,左右看看无人,竟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道:“不瞒娘娘,妾身……妾身心里早已有人了。是爹娘逼着我参选的……”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,“所以,殿下不来,妾身反而觉得清静。”

我微微一怔,看着苏婉茹年轻脸庞上那抹与这深宫格格不入的坦率和无奈,心中喟叹。

又是一个被家族、被命运推着走的苦命人。

同是天涯沦落人。许是这份同病相怜,又或许是苏婉茹身上那份不争不抢、甚至有些“大逆不道”的坦诚,让我沉寂已久的心,找到了一丝可以短暂停靠的港湾。

自此,苏婉茹便成了揽月轩的常客。我们不常谈论东宫的是非,也不议论太子的恩宠,更多时候,只是一起品茗,下棋,或是分享各自从宫外带来的、不那么合规制却美味的小食,说说闲话。

“娘娘,您尝尝这个,这是我偷偷让小厨房做的糖蒸酥酪,比御膳房做的甜些。” “婉茹,这步棋你可想好了?落子无悔。” “哎呀,娘娘又诈我!”

因为有苏婉茹作伴,那些年里,东宫不断添人的压抑感,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。我们像两只在风雪中偶然相遇、互相依偎的幼兽,在这冰冷的宫殿里,构筑了一个小小的、安宁的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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