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故意在这时提起身份，就是要萧沉砚看清，是他将她送人的。
沈清梧要他亲手将她从靖王身边夺回来。
话落，萧沉砚动作一顿。
他睨着缩成一团的少女，看她小脸惨白，泪珠悬在睫上摇摇欲坠，他要试探，她是无知，还是大胆？
脚步却未停，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向床边。
沈清梧慌得声音都变了调：“……清梧可以帮你。”
萧沉砚没料到她会这样说。他走到床边躺下，只轻轻吐出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沈清梧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，哆哆嗦嗦地一寸寸靠近。
萧沉砚却猛地转过头她吓得浑身一僵。
见他缓缓转回去闭上眼，她才悄悄勾起唇角，再次贴近。
手指轻颤地掀开他的衣袍，柔若无骨的小手，悄悄探了进去。
萧沉砚浑身一僵。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上来时，动作笨拙。
他猛地睁开眼，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惊怒，理智要他推开这不知廉耻的丫头。
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，本能压过了克制。喉结剧烈滚动着，连呼吸都绷得发紧。
衣料摩擦的窸窣声，在死寂的寝室内被无限放大。
那声音由缓至急……
“唔！”
萧沉砚发出一声闷哼，精壮的腰身猛地绷紧。
沈清梧脸红得能滴出血来，她不敢看他此刻的神情。
没等萧沉砚有任何反应，她连滚带爬地跳到地上。
“小叔叔……我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走……”
她丢下这句语无伦次的话，提起裙摆，几步便窜到门口。
“砰！”
房门被重重关上，萧沉砚侧过头望着沈清梧仓皇的背影，眼底的燥意迅速褪去。
不过片刻，那双眸子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。
……
沈清梧在客院门口站定，脸上的慌乱瞬间荡然无存。
她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襟，转身推门而入。
“打盆清水来。” 她声音平静，听不出半分羞赧。
丫头不敢多问，连忙照办。
沈清梧垂眸将指尖黏腻清洗干净，抬眼时已恢复沉静：“都打探出什么了？”
丫头口齿清晰：“您是永宁侯府嫡长女，刚从乡下接回来，还是未来的靖王妃，并非首辅大人亲侄女。奴婢瞧着，首辅大人和侯府那边并不亲近。”
“还有呢？”
“奴婢进院前，听见其他院子的丫鬟议论，说侯夫人特意请了宫里的教习嬷嬷，要一同教您和二小姐的规矩。”
“明日？”
沈清梧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，转瞬又冷了下去，“倒是迫不及待要替沈柔出头了。”
她抬眼看向丫头：“以后跟着我，没福享，还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，随时可能没命。现在反悔，我给你盘缠，够你寻个安稳去处。”
丫头身子颤了颤，却猛地抬头，“大小姐于奴婢有再造之恩，奴婢愿意为您赴汤蹈火，万死不辞！”
说罢她“噗通”跪地，举着三根手指发誓：“若有半分不忠，天打五雷轰！”
沈清梧起身扶她，指尖触到丫头单薄的肩膀：“以后别叫丫头了，你叫兰因。”
她望着兰因感激的脸，缓声道，“兰因絮果，记着我们的初心。”
“谢大小姐赐名！”兰因重重叩首。
沈清梧转身走向小厨房：“走，做饭。”
不多时，兰因端出三两道小菜。
沈清梧亲自装进红木食盒：“送去主院，就说我身子不适，歇下了。明日教习嬷嬷来，你多盯着些沈柔的动静。”
她指尖划过尚有余温的灶台，眼底寒芒闪烁，“我那好继母想借规矩拿捏我，这又何尝不会把机会递到我手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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