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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86) "第四章 无声年关将近，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躁动又疲惫的气息。
周六晚上，我和周磊例行公事般地回婆家吃饭。
饭桌上，张美兰明显心不在焉，连平时最爱的、关于如何精打细算过日子的高谈阔论都少了。
扒拉完最后几口饭，她放下筷子，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周磊抬头：“妈，怎么了？
唉声叹气的。”
张美兰皱着眉，欲言又止：“唉，还不是你小舅家的事。”
小舅是张美兰最小的弟弟，住在邻市。
我印象里是个挺老实巴交的人。
“小舅咋了？”
周磊问。
“你小舅妈，查出来不太好，说是要动个手术，家里钱不凑手……”张美兰说着，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我和周磊一眼，“刚才打电话来，想周转点儿。”
周磊愣了一下：“要多少？”
“开口要五万。”
张美兰伸出五个手指头，表情凝重，“说是应急，等医保报销下来就还。”
五万。
对于普通家庭来说，不是个小数目，尤其是在年关下。
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。
周磊挠了挠头，没立刻说话。
我知道，他是在掂量。
掂量他自个儿兜里那点零花钱，肯定是不够看的。
更重要的是，掂量该怎么开口跟他妈要钱。
张美兰等了几秒，见周磊不吭声，又叹了口气，但这次，叹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……得意？
她站起身，走进卧室，片刻后，拿着一个熟悉的卡包走了出来。
正是那个装着周磊工资卡，以及她自家积蓄的卡包。
她坐下来，慢条斯理地从中抽出一张卡，就是周磊的那张工资卡，用指尖点着，放在桌面上。
“关键时刻，还是得靠自家人。”
她声音提高了些，像是说给我们听，也像是说给自己听，“你小舅不容易，这忙得帮。
磊磊的卡里，刚好还有六万出头，我明天去取五万给你小舅打过去。”
她说着，目光扫过我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炫耀和审视：“林晚，你看，要不是妈帮你们把这钱管着，这会儿上哪找这五万块去？
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，手里没点积蓄，遇到事儿就得抓瞎！”
我低着头，默默吃着碗里最后一口饭。
心里毫无波澜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六万。
真好。
这可是周磊省吃俭用，加上年终奖，攒了一年的几乎全部收入呢。
在她眼里，这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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