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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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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因为我的抗拒而动怒，只是缓缓直起身，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。
“陌生人？”
他重复了一遍，语调平平，却像冰凌砸在地上，“好。”
一个好字，再无他言。
他不再看我，转身，墨色的衣袂在初夏的风里划开一道利落的弧线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院子。
我僵在原地，看着他消失在月洞门外的背影，心里像是突然空了一块，冷风嗖嗖地往里灌。
明明达到了目的，把他气走了，可为什么……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？
反而像是……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谢无妄果然不再出现。
他没有再来“点卯”，没有在我喝药时递上松子糖，没有在我看话本子时嗤之以鼻，也没有在我用膳时挑剔我贪凉。
饭桌上恢复了平静，父母似乎松了口气，又似乎带着隐忧，偶尔看向我时，眼神复杂。
我却觉得这平静之下，涌动着令人不安的暗流。
起初，我觉得耳根清净，巴不得如此。
可时间稍长，那种无处不在的、属于他的痕迹，却开始让我坐立难安。
书房里那方他常用的、墨迹已干的歙砚；院子里那棵他曾在下面站过的、开始凋谢的海棠树；甚至空气中，那仿佛还未彻底散去的、若有似无的松木冷香……都在无声地提醒着我他的存在，以及我那纸荒唐的婚书。
我试图从别人那里拼凑“过去”。
我问苏月：“月儿，你老实告诉我，我以前……和谢无妄，到底怎么样？”
苏月支支吾吾：“绾绾，都过去了……你现在忘了，也挺好……”我问贴身丫鬟碧珠：“我以前……真的夜里怕黑，要……要他在外间守着才能睡？”
碧珠眼神闪烁，低下头：“小姐，奴婢……奴婢不敢妄议主子……”连家里最老实巴交的车夫老赵，在我旁敲侧击问起“大人和夫人以前是不是常一同出门”时，都磕磕巴巴地说：“大人公务繁忙……但、但休沐时，偶尔是会陪夫人去城外别庄小住……”所有人都语焉不详，所有人的反应都印证着谢无妄的话并非空穴来风。
他们越是回避，那个“嚣张跋扈、离不开谢无妄的沈绾”的形象，就越是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，让我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羞耻和……恐慌。
如果那些都是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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