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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8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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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00) "正准备给画布添上最后一抹亮色。
是表妹打来的,她的声音迟疑又沉重。
“姐……我不知道该不該跟你说。”
我下意识地抬手,指尖滑过腕上那圈冰凉的金属。
那份沉甸甸的实在感,像一枚锚,瞬间稳住了我所有的情绪。
“说吧,我没事。”
表妹叹了口气,将我离开后发生的一切,拼凑成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故事。
顾盼拿着那二十万拆迁款,被所谓的朋友哄骗去做了个必亏无疑的投资,不到半年就赔得精光。
妹夫沈仕安见她成了无底洞,很快就跟她离了婚。
为了躲债,顾盼在一个深夜不告而别,至今杳无音信。
“大姨和大姨夫……他们现在很不好,”表妹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大姨的病拖到了晚期,没钱买靶向药,全靠止痛片扛着。
之前顾盼用拆迁款给她买的昂贵首饰,现在也被她典当了。
大姨夫也中风了,半身不遂……前几天社区的人去看,发现家里连点热乎的都没有,就连我小时候大姨最珍视的那对刻着龙凤呈祥的樟木箱,也被人拆了当柴烧了。”
我的心很平静,像一座被冻结的冰山。
“姐,大姨求我,无论如何想跟你说几句话,她说她知道错了,她后悔了……”我沉默了片片刻,最终还是答应了。
有些事,是该有个结局。
拨通那个号码后,听筒里传来的是母亲虚弱又急切的喘息。
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将所有的悔恨、病痛和绝望,都倾倒给了我。
“清清……妈知道错了……妈对不起你……妈不该偏心……咳咳……清清,妈好疼啊,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……你救救妈……”我等她哭够了,在她喘息的间隙,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,问出了那个埋在我心里多年的问题。
“那件毛衣,妹妹现在还穿吗?”
电话那头,母亲的哭声和忏悔,戛然而止。
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,和一声被掐断了所有希望的、微弱的抽气声。
我盯着窗外的阳光,那金光温暖而明亮,与三年前在金店里,照在金镯子上冰冷的光截然不同。
她终于发现,她用“情分”绑架我三十年所建立的全部信仰,在“二十万现金”面前,是多么不堪一击。
七:旧衣的轮回我挂断了电话。
窗外,我女儿的笑声像一串清脆的风铃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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